在北京鲁迅纪念馆,于大先生手迹前驻足最久,甚至是一字字揣摩,感受到笔画里的情意。在这一点上,看手迹就比看印刷体字多出很多味道。从“广平兄”到“小刺猬”,细说自己喝酒吃饭的情形,一笔一画有深情,也只在这些纸页上,他才露出他可爱的一面。
鲁迅与许广平
人在恋爱的时候,都是浑身冒着傻气的。鲁迅在写情书的时候,称呼对方“小刺猬”,他要是知道有一天这些信会展示和被人看见,他决计是不会写上去的吧?他看见猪在吃相思树叶,觉得猪不该吃,就去和猪搏斗。恋爱就是这么好。
读到过一篇文章,说得很好——
难怪有人说鲁迅很好玩,因为他是个“老孩子”,他是文化人类学者赫伊津哈笔下的“游戏的人”,他是一个近乎于席勒游戏理念中所谓“完整的人”,他是先哲所说的大智慧者心灵状态宛若婴儿般的人。在以往的研究中,我们对鲁迅内心的黑暗、痛苦、紧张与焦虑作了过多的甚至是过度的解读与强调,忽视了生活、创作可能给他带来的愉悦与轻松,忽视了这种愉悦轻松对内心可能存在的紧张与焦虑的缓冲和稀释。康德说,艺术是一种自由的游戏。弗洛伊德说,文学是一种精神的游戏。那么,处于创作状态的鲁迅,其内宇宙一定是紧张而又舒展、丰盈、自由、快乐的吧。那种享受,非外人所能轻易体味。
“艺术是自由的游戏。”这是对的。前两天和人吃饭,席间有一人感叹,“很多艺术家在创作一些别人根本看不懂的作品,不知道有什么实用价值?”此言令我大跌眼镜。当然,也不屑去争辩什么。因艺术之由来,不过是一场游戏。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实用价值,那么审美,也是一种实用罢——并不只有赚钱才是。(周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