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谢明川娶了个母夜叉,还是个长得极美的母夜叉。
虽说带着这么个美人夫人出门颇为长脸面,但谢明川的好日子也就此到了头。
原本的谢明川啊,放浪形骸,今日搂着莺莺月下花前,明日拥着燕燕唱曲调情,闲来无事,喝个小酒,瞧个美人,人间极乐事也不过如此。
如今的谢明川,除了整日与自家夫人大眼瞪小眼,就是在一旁小媳妇似的站着给这婆娘捶腰捶腿,端茶倒水。
谢明川颇为委屈,他安安分分了多日,今日在街上不过帮一个美人拾了帕子,暗送了一番秋波而已。
回去后,谢明川当即就被沈辞这母夜叉用匕首指着眼睛:“你以后再多看一眼,信不信我……”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怎么可能会……哎呦!”谢明川的话没说完,耳朵却是遭了殃,大晚上被拎着耳朵,赶出了房门跪搓衣板。
沈辞靠着门,心满意足的看着大老爷们在冷风里瑟瑟发抖,“还敢顶嘴吗?”
“不敢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
“不该背着夫人与别的女人眉目传情,不该在夫人驯我时顶嘴。”
沈辞一身白色旗袍,上面绣了大片大片的红色牡丹,乌发挽起用一根玉簪斜斜插着,露在外的脖颈白皙修长,莹莹如玉的一张脸,眉似远山,目似星辰,红色唇角微微勾起,整个人精致的像幅画:“那你今天给我好好跪着,别进屋子了。”
沈辞伸了个懒腰,瞥了谢明川一眼,就自顾自地将门关上。
谢明川这才松了口气,自觉这日子已然没了盼头,哭丧着脸打算第二天去找王大牛的麻烦。
2
谢明川家中有点家底,他年轻那会因为太过不着调,被爹娘给遣送去英国留学。
回来后自然学了一副洋人腔调,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甚至因为头脑灵活,在桐县被占了后,给那大帅王大牛做起了*师。
他不仅让王大牛改了名,还试图扳正王大牛的审美,带着王大牛去选了几个模样好的,让王大牛在温柔乡体验了一遭,王大牛开始觉得外面那些女人比家中掳来的小白花们不知强了多少倍。
只是王大牛对自己的定义尚且没有太过清楚。
他和眉眼含情,面若桃花的小白脸谢明川比起来,总觉得自己这伟岸英挺,宽阔壮实的身材才更讨女人喜欢。
于是乎,王大牛在女人面前连翻碰了钉子,那些个美人们都只给谢明川抛媚眼,与他欢好时,还不忘有意无意间打听谢明川的去向。
王大牛在床上崩了一个嘴里没边的女人后,再没人敢在王大牛面前乱说,但王大牛看谢明川也开始不顺眼起来。
男人看男人不顺眼,无非与两样东西有关,一样是权势,另一样则是美人。
王大牛很明显属于后者。
谢明川会玩,脑子聪明,帮王大牛打过几场胜仗,也办成了不少事。
若说将谢明川给毙了,王大牛还暂时没这个想法,思来想去,只能让自己过了把皇帝老儿的瘾,来了个胡乱指婚的把戏。
谢明川在被王大牛那小眼睛的逼视和无数把明晃晃的枪指着的情况下,不敢不从,只能胡乱被指了个媳妇。
新婚当晚,沈辞是被五花大绑捆着同谢明川拜堂成亲的,谢明川初时不过以为是王大牛又逼哪个良家少女同他结婚,心下还颇为不安了一阵子。
直到入了新房,盖头揭开,谢明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个尤物,连望春楼的头牌花魁还要比她逊色几分。
谢明川心下暗喜,美人瞪他,他只能笑,给美人松绑的同时还不忘温声细语地安慰。
果然,天上没有白白掉下的馅饼。
才松绑不到片刻功夫,谢明川正想跟自家夫人温存片刻就被一脚踢中膝盖,半跪在沈辞面前。
沈辞将谢明川双手反扣,随意拿了谢明川身上用来保命的配枪指着他脑袋,“狗男人,今天你哪只手想着碰我一下,我就把你哪只手给废了。”
声音如她的脸一般柔媚,奈何说出的话却是极狠,谢明川哭嚎出声:“结婚第一天就家暴,成何体统?”
谢明川不过就是个只会动脑的文弱公子哥,不会打架,拿不稳枪,在这个世道幸亏还有脑子和钱,否则估摸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么一哭嚎把沈辞给乐呵出了声,她遂将手枪随便扔向一旁,空出来的手勾起了谢明川的下巴,“我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瞧见男人哭。”
谢明川在女人堆里受欢迎也是有原因的,这小白脸生得不比沈辞差,再加上那双看谁都似情意绵绵的桃花眼,自然是个十足十的美郎君,
沈辞在微弱灯火下终于看清了谢明川的模样,原本是想着挟持谢明川趁此逃跑,但外面也不知道守着多少士兵,若强行闯出去,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面前这小白脸看着模样好,脾气软,不如就留在他身边当他的正牌夫人,享享清福。
谢明川因为沈辞这句话,嚎是不嚎了,红着眼睛道:“今日既然与夫人结为夫妻,往后定然得长长久久过日子的,夫人若不想为夫休了你,以后还是乖顺点好。”
沈辞本想对自己初初承认的夫君客气点,听得这番话手有点痒。
于是,谢明川新婚当夜便挨了顿揍,睡了地板。
3
据说沈辞之前路过桐县时,王大牛恰巧攻了进来,极倒霉的被王大牛给掳进了后院,王大牛掳走的人里,除了萧君玉跟江执这两个给王大牛戴绿帽子的,就属沈辞长得最是好看。
王大牛虽说审美不行,但那会也着实被沈辞给惊艳了一把,王大牛准备睡沈辞的那一晚,沈辞这个看着柔弱娇气的女人硬是把王大牛给揍得惨叫连连,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到最后惨叫声引来了外面的士兵,沈辞被几把枪指着脑袋才肯住手,王大牛也因此捡回一条命。
那件事被王大牛捂得严严实实的,兴许是因为沈辞生得实在好,王大牛不忍心杀,只得将她给囚禁起来,这一囚禁便囚禁到了沈辞嫁给谢明川那日。
谢明川也是从沈辞口中知道这档子事的,他嘲笑了一番王大牛后,也彻底明白了王大牛让他娶沈辞是何居心。
任谁娶了个母夜叉,日子想必都不会好过。
王大牛定然是嫉妒他讨女人欢心,才把沈辞给放出来好好收拾他,让他安分点。
谢明川初时闹了一阵子,后来也认了命,只是王大牛那儿许久没去报道,王大牛请人来便推脱说是新婚情浓。
沈辞彼时正摇着团扇,倚在美人塌上看着谢明川私藏的话本。
谢明川小媳妇似的站在一侧垂着头道:“夫人,王大牛让我们今日去一趟帅府,他说咱俩也成婚一段时日了,旧时皇帝老子赐婚尚且要去宫里谢恩,他如今坐阵桐县也算是一方土霸王,我们自然也得去一趟谢大帅恩典。”
于是,随手放沈辞手边的茶盏被沈辞摔了个粉碎,她起身拍桌,横眉怒目时犹带风韵:“土鳖三还敢自称土霸王,他活腻歪了?你也知道我看他颇为不适,若再敢提一句,我先把你腿给打断。”
“可……王大牛有家伙,你不去他会崩了我。”谢明川声音越来越小。
沈辞知道谢明川是在王大牛手下讨生活的。
如今沈辞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还有个再好欺不过的便宜夫君,自是不想谢明川在王大牛面前吃亏。
沈辞骂了谢明川一声怂货,也只能依着谢明川去了帅府。
照着谢明川的意思,沈辞在外面是给足了谢明川面子的,虽然浑身上下伪装起来一股子风尘女子的做派,但十足十的温顺恭谨。
谢明川喝多了舌头大,同王大牛手下副官拼完酒就开始说沈辞在家中如何听话乖顺,又如何会伺候人。
沈辞趁人不备瞪了谢明川一眼,结果谢明川说得越来越猖狂:“我家夫人啊,不仅是这桐县第一美人,结婚当夜就拜倒在我的英姿下,我往东她定然不敢往西,我要……”
说了一半顿住了,一则是因为在桌下被沈辞往死里掐,二是因为王大牛那肉堆似的脸上眯成两条缝的眼睛透着狠厉。
谢明川又在不经意间挑衅了王大牛作为男人的尊严。
夫妻俩回去的路上,沈辞在车里已然卸下伪装,正想好好收拾一番谢明川,扣动扳机的声音自车后方传来,沈辞经过特殊训练耳聪目明的紧,当即按着谢明川的头成功让谢明川躲过一发子弹,她一脚踢开车门,拽着谢明川的领子给拽了出去。
又有枪声响起,沈辞拉着谢明川躲到树后,拔出谢明川腰间配枪反手就是一枪,惨叫过后,刺客是安生了,而谢明川此时被沈辞抵着,再加上喝了点酒尚未反应过来方才险情,醉眼朦胧间俯身就在沈辞脸上亲了一口。
谢明川笑,亲完了正要伸手摸,沈辞恼他是个心宽的,一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4
谢明川顶着肿起来的半边脸,将自己关在府中许多日。
他酒醒后才反应过来那日沈辞一枪就崩了刺客。
沈辞其实除了凶了点,只要不招惹她,其实还挺好养,奈何如此美人给看不给摸。
“沈辞,你瞧着我们成婚也有段时日了,为夫事事顺从你,些许时候还亲自伺候你,你什么时候……”谢明川说了一半顿住,往后退了几步,确定不在危险范围之内时,才接着道,“什么时候才肯与为夫同房?”
沈辞撑着下巴,瞥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颇为勾人,媚态自成,她为自己的指甲涂着红色蔻丹,整个人似乎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懒懒开口:“我的确瞧着你好欺负赖上你了,我估摸着你也看出来,我过去不是什么正经女人,所以我并不确定你究竟是把我当你夫人,还是当一个随时可弃的玩物。”
谢明川愣了愣,他今日弄来一对钻戒,西洋人的玩意,他上前拉过沈辞的手给沈辞带上,“你瞧瞧,戒指都给你套牢了,虽说你是王大牛强行塞过来的,但是既然拜了堂,我就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夫人的。”
小白脸会说情话,会讨女人欢心,沈辞嗤笑,于是就勾着他脖子赏了谢明川一个香吻,“姑且信你一次。”
沈辞其实没告诉谢明川,那日的刺客可能是奔着她来的。
她在桐县时向来低调,被王大牛的兵误抓时也是被关在内院里谁也瞧不着的,唯独谢明川,似乎要让天下人知道他娶了个美人做夫人,整日在外得瑟,沈辞才重新进入了某些人的视线。
要除掉她的人自然会动手。
谢明川是个聪明的,为人也圆滑,极少得罪人,就算打仗给王大牛出主意,到最后也将所有功劳都推到王大牛头上。
因而在外落得个荒唐名声,所有人都以为谢明川是个只知玩乐的富家子弟,并无什么用处。
没人会害到谢明川头上来,谢明川也大概猜到了是沈辞引来的人,这几日将沈辞那一方院子围得严严实实。
沈辞真当此地用来养老,平日里将美人塌放在院里晒着太阳嗑瓜子,时而同谢明川调调情说说嘴,日子过得颇为舒适。
彼时谢明川才跟着王大牛应酬回来,席间有美人伺候。
那美人身上不知喷了什么香水,刺鼻腻人的紧,谢明川在美人靠过来时当即用手止住了美人上前,那美人却是个彪悍的,直接扑了过来。
谢明川脑子轰地炸了,沈辞的鼻子比狗还灵,他在外面偷腥被打都是沈辞给闻出来的。
谢明川不仅吼走了美人,还委婉要求王大牛让他留下沐浴更衣。
王大牛是个男女通吃的主,谢明川模样俊俏,因为谢明川是自己*师,王大牛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如今谢明川提此事,王大牛便以为谢明川是想陪他睡觉借此讨好他。
前些时日还在嫉妒谢明川讨女人欢心,今日心下一喜,看谢明川也顺眼起来,脱口而出道:“*师既然如此迫不及待想委身于我,那我就满足*师……”
话未说完,谢明川早吓得不见了踪影。
谢明川回去那会,沈辞如他所料在凉亭里看着话本嗑瓜子,她瞧着谢明川,鼻子动了动。
谢明川当作看不见,目不斜视地走过。
“给我站住!”他知道,这是母夜叉要发作的前兆。
谢明川认怂,几步走到沈辞面前趁沈辞没反应过来时抱住沈辞,头埋在沈辞颈窝里,边吃豆腐边认错,“夫人,我没碰女人,都是她见我美貌想投怀送抱,我把那娘们给骂走了,你要相信我啊。”
“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沈辞冷冷反问。
许是谢明川太吵,沈辞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正倒着茶的小厮抽出了匕首,正要刺向她后心窝。
沈辞被猛地推开时,正看到谢明川一把抓住要刺下来的匕首薄刃。
在匕首快要刺进谢明川身体时,那小厮的脖子被沈辞一把拧断,匕首落地的同时,谢明川才松了口气:“夫人,我疼……”
沈辞神色复杂的看着谢明川,她一直以为谢明川待她好是迫于她的威慑,她要是哪日真死了,谢明川指不定因为摆脱她的欺凌而放上三天鞭炮。
如今,谢明川却不顾性命地救她。
谢明川待她……也许是真心的。
5
谢明川果真是个娇少爷,平日里蹭破点皮还会叫嚷上半天,如今整个手心被匕首划开,更哭嚎的不像话。
沈辞搞不懂一个大男人能哭就罢了,受了点小伤还嚎到半夜。
因为这么一出,沈辞到底心软了,让谢明川爬上了自己的床,搂着她就罢了,还让她给包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吹气。
沈辞被他折腾的没法入睡,想揍人却因为谢明川是伤员忍住了,只能吼了句:“再叫一声,我就把你另一只手也废了。”
这招果然有用,谢明川委委屈屈地开口:“这不都是为着保护夫人才受的伤。”
屋子里一片漆黑,外面有零星灯火透窗洒了些微光影,沈辞忽然问:“你为什么……”
她未说完就被谢明川打断,说话难得的正经:“阿辞,这些人是来害你的,外面有人监视你,我将院子围起来,又有小厮混进来,想要你命的人势力定然很大。”
他顿了顿,用未曾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所以啊,你应当将你的过去告诉我,所有的事情我来帮你解决。”
长久的沉默,就在谢明川以为沈辞再也不会回答时,沈辞忽然挣开他起身,将灯续上,背对着谢明川将那身睡袍褪下。
她身段玲珑,模样艳丽,但她的身上却有许多的疤痕。
“看到了吗?倚红楼的人身上大多都是这么些伤痕。”沈辞道。
谢明川当即下床将睡袍给她披上,他在她身后忽然搂紧了沈辞。
“倚红楼的幕后金主许秋庭在我五岁被丢弃时将我捡了回去,我花十年时间学琴棋书画,笙箫歌舞,与其他妓子不同的是,我比他们多学一样,就是害人。”
“我十五岁接客,也是第一次,那几年啊,想要活着,不仅床上得伺候人,还要想着怎么不动声色地把人给弄死。”
“三年时间,许秋庭死后,来了一个叫江执的男人,他明面上是小倌,实际上倚红楼是他接管的,没多久,我害死了一个*火商,无意间破坏了一场*火交易,让占据西北那块地的韩慕韩司令吃了大亏。”
“惹得麻烦有点大,那次我露了脸,江执给了我自由,让我逃跑躲避别人的追捕,韩慕记仇,对我穷追不舍,我来桐县躲了一段时间,再后来你都知道,王大牛进城,我被误抓,直到嫁给你。”
谢明川听到这有点吃味了,他抱着沈辞道:“按话本上来,他对你穷追不舍定然是因为你的美貌,你们一个追,一个逃,爱之深,恨之切……夫人,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好过了?”
沈辞说了一半被打断,火气上来了,“皮痒?”
本想好好教训这么个没脸没皮的,沈辞忽然察觉披在自己肩上的睡袍有一块湿了,温温热热的,她顿住,“你在哭?”
谢明川抱她抱得愈紧,“我心疼,你身上的伤我看着就疼,以后……被我好好护着,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
她叹气,“别哭,我认了。”
“嗯?”
“跟着你一辈子,我认了。”
6
谢明川把王大牛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