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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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3/7 18: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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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天之下,没有哪个民族不经受考验。

人们容易看见历史长河奔流的汹涌壮丽,却常常忘记河床上早已布满翻沉的航船。倘若我们仔细体察任何一个幸存至今的古老族群,不难发现他们身后留下足迹总是曲折又蹒跚。今天,让笔者给大家详细讲讲改变文明古国伊朗命运的卡迪西亚决战(BattleofQadisiyyah)。

隋亡唐兴,当李世民麾下铁骑冲出华夏大地,北上西进斩将立功之时,远方同为世界大国的萨珊波斯却深陷战火。(本文将采用非传统的伊朗视角,SassanianPersian)

公元7世纪注定不会在平平淡淡中流逝。世上三大强国中的两者——东罗马、波斯都遭遇同样一个巨大挑战。那就是南面浩瀚如烟海的无尽荒漠里,阿拉伯人崛起了。从云端到地狱的距离并不如人们想象那般遥远,有着漫长历史的帝国是跨过挑战踏入新时代,亦或者留在书页里化为尘埃遗迹?波斯人面临着不容回避的严峻考验。

大战序曲:

公元年秋,阿拉伯派出的第二位和谈使者站在萨珊波斯总帅兼首相罗斯坦(RostamFarrokhzad)面前。这是两国停战后又一次交锋。谈判很不顺利,对于一个飞速扩张的新兴宗教国家和一个急于稳住局面的古老帝国来说,气氛已经剑拔弩张到一触即发。罗斯坦元帅抛出的橄榄枝并未开花结果,四处倒似乎弥漫着十足火药味。

(阿拉伯历史剧《乌玛尔》中的罗斯坦形象,出生于亚美尼亚的一代名将)

致意之后,罗斯坦以波斯贵族惯有的方式开了口:

“正如每个人所知,”他尽量放下敌意,耐着性子说,

“我们牢牢控制着这片土地,也战胜过许多敌人,在世界上享有崇高地位。没有哪个国王拥有这般权力、荣耀和广大领土......”

“皈依吧!”阿拉伯使者突然打断罗斯坦,单刀直入道:

“只有拥抱我们的宗教才能得救。那样您将受到庇护并且还能依旧管理自己的国家。要不就做我们的顺民奴隶,乖乖缴纳保护税,否则出鞘的利剑将决定这一切。”

罗斯坦差点怔住,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看来理性和妥协并不存在于此次谈判,连基本的礼貌也荡然无存,自己为和平所做的努力被证明不过是徒然浪费时间。他愤然而起说:

“若非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所有人都将看不见明天的日出!”

望着阿拉伯使者消失于帐外,罗斯坦颤动的胡须慢慢平复。他陷入了沉思,作为三*统帅他完全明白一时气愤毫无意义,但也清楚这场大战不可避免。不仅持续北上入侵的阿拉伯人想要,连自己那位年轻国王也迫切期待一次决定性交锋,这恰恰是他一直极力规避的。

对于萨珊波斯国内上上下下的情形,还有谁人比罗斯坦更为清楚呢?胡斯洛二世留下的到底是光鲜盛世还是臃肿虚壳?他的满身珠宝、锦衣华服、恢弘宫殿,以及那嫔妃、内侍、匹骏马、头大象能否有助于维系波斯的大国地位?

够了,长达70年的罗马—波斯战争早已耗去无数钱粮,就像血肉磨坊似吞噬了不知多少伊朗青年的大好生命。帝国东部突厥人的进攻从未真正停止,西部频发的洪水更雪上加霜,各省田地抛荒、税收困难。4年血腥的宫廷内斗算得上真正釜底抽薪。为了争夺皇位,竞争者一次性杀掉18位兄弟都属平常之事。无论血统看起来多么高贵,在波斯王位上活着撑过一年也得拼尽全力。统治者更换如同走马灯,原本为帝国扩张设立的四大*区便顺理成章的自行其是。各省长州官有的无所适从有的乘机独立,地区间内部混战不断,连罗斯坦自己的属下都蠢蠢欲动。可以说,任何一个萨珊波斯的有识之士都会对眼前国家的种种乱象痛心疾首。于是罗斯坦放下私怨挺身而出,主动与最大的*治对手皮鲁兹(PiruzKhosrow)捐弃前嫌,一同扶植起血统纯正的8岁幼主伊嗣俟三世(YazdgirdIII),终于结束了残酷内战。

(各文学影视作品一般习惯将伊嗣俟三世描绘为一个无谋青年,实际上他年龄很小)

虚弱的国家需要时间恢复,可命运之神怎会如此慷慨?与东罗马帝国的战争好不容易偃旗息鼓,南面沙漠里的阿拉伯人却开始了对外大举扩张。以往一盘散沙的阿拉伯半岛部落被新兴伊斯兰教糅合一块,展现出可怖实力。富饶的两河流域沦落为哈里发*兵抢掠的绝佳处所,阿拉伯将领哈立德等人更在波斯领土上实践着他们灵活凶猛的战法。传统格局不再如前,原本长期由东罗马帝国与萨珊波斯争夺霸权的中东世界被新来者搅了个天翻地覆。

持重,眼下的对策定然不能操之过急。过去战场上积累的经验告诉罗斯坦,如履薄冰之时绝不宜大开大合。这年8月传来阿拉伯*大破10多万东罗马帝国部队的报告更加验证了这一点(亚尔穆克战役BattleofYarmouk)。若是过去,老对手罗马人的失败对罗斯坦会是个值得举杯庆贺的好消息,但现在他无法开怀。毕竟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更可能会——全盘通吃。

想到此处,罗斯坦站起身来,他闭了闭眼,面孔因神色严峻而仿若雕像。

“传令,拔营!”严厉声音背后甚至透露出一丝责任感重压下的宿命。

波斯*浩浩荡荡出发了,包含民夫杂役在内6万人代表着萨珊帝国整个西部几乎所有野战兵力。在幼发拉底河西岸,3万多侵入的阿拉伯*已经严阵以待,并且依然在持续获得增援。

对峙:

公元年11月16日拂晓,波斯士兵们挖来土方,将拦在眼前的阿泰克运河(Ateeq)人工填埋出一条道路。战场就在前面,老练的罗斯坦更习惯进退有据,他不会让将士们背水一战。

夜幕下,数万波斯士兵手中的点点火把绵延成线,好似一条发光长龙,不由得让许多将领想到琐罗亚斯德神庙里永不熄灭的圣火。帝国*已经好几年没有踏出幼发拉底河作战,新入伍的将士们对周围一切颇为陌生,而过去这里还曾是萨珊王朝重要的赋税来源。

罗斯坦驾马矗立路旁,目送一队队士兵踏上敌占领土。若是以己之见,他宁愿不如此冒险,可皇帝陛下急切的叮咛就在耳旁。那次谈话罗斯坦不会忘记,当伊嗣俟三世握着他的手,仅仅12岁的面庞充满着天降大任的激情和郑重:

“罗斯坦大人,今天您是所有波斯人里最重要的那一位。您知道,自从我掌权以后,阿拉伯人在卡迪西亚扎了营,他们四处抄袭掳掠,我们波斯人遭受了多大的苦难......”

罗斯坦动容道:“是啊,陛下。就像一群狼,落在毫无戒备的牧羊人身上。”

伊嗣俟三世点点头说:“他们就像山鹰捕食小鸟,若是小鸟们一只只分别起飞,那它们都逃不过老鹰的利爪。但如果小鸟们齐心合力一同飞起,便能击退贪婪的山鹰。这也和我们如今的处境非常相似啊。”

对年轻国王出色的表达,罗斯坦回应说:“哦,陛下,还是让臣以自己的方式灵活行事吧。”

既欣慰于幼主见识又心忧于艰巨形势,罗斯坦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采用更多适当计谋。很多时候,起效的计谋比一两次直接胜利裨益更大。战争中,忍耐往往胜过匆忙。如今国家的情形让我们不能不忍耐。我建议将*队分成多支机动部队,去接连和入侵的抄掠者快速对抗,这会让敌人更难得逞,即便失利也比一次全面性的挫折要更能够接受。”

“我的大人啊,”伊嗣俟三世摇摇头。他热切注视着罗斯坦,握紧拳头道:“我希望您能担当起驱逐外敌的重任,要知道,现在整个国家就在您和皮鲁兹肩上了。”

“可陛下,我们......”

“若我们不集中力量,怎能抵御万分残暴的敌人?”

妥协最终被证明它更属于成年人的意识世界,罗斯坦实在不忍心再动摇波斯帝国已经岌岌可危的权威。在充满青春热血的年轻灵*看来,用一次决定性的战役来拯救国家可以真正称得上史诗壮举,至于能否挽狂澜于既倒,只有由命运之神来裁定了。

作为萨珊帝国西南屏障,幼发拉底河畔的卡迪西亚(al-Qadisiyya)地区有着天然战场的潜质。这里储备的大量粮食武器吸引着阿拉伯*,没有哪一位沙漠住民不对未来如此多的战利品感到动心。阿拉伯各部落自从在宗教旗帜下团结一致对外扩张以来,在哈立德(Khalidibnal-Walid)等天才将领手下战绩辉煌,他们从阿拉伯半岛北上,一路攻城掠地,几乎每个士兵都夺得了大量金银,这又吸引着更多人投入新的战争。统帅萨阿德(Saad)是先知的表弟,也是最早皈依的信徒之一。40岁的他战场经验丰富,成为新哈里发乌玛尔(Umar)逐步削去哈立德兵权之后的上佳指挥官人选。可最近萨阿德背上的疮痛十分磨人,让他只能呆在战场稍远处的卡迪西亚镇子内。

天色渐明,波斯*渡河完毕。阳光下,两只大*各自排开,相隔仅仅米对峙着。

波斯人与阿拉伯人无话可讲,罗斯坦发起的和平谈判已经花去了长达三个月时间,口舌之争明显已经无法调和双方领袖,或者说两个国家之间的本质分歧。

(自制略图,对阵态势细节)

作为主帅,罗斯坦最后检视了一遍*容。从远处望去,清晰的队列将整个波斯*大约5、6万人分为彼此间隔米的4个部分,左翼、左中翼、右中翼、右翼分别由来自不同地区的将领统帅,他们是米赫兰(Mihran)、比尔赞(Beerzan)、贾林努斯(Jalinus)、霍木赞(Hormuzan)。其中,三年前在大桥之战中击败阿拉伯入侵者的功臣巴赫曼(Bahman)位于左中翼,罗斯坦相信他的胜利经验会有助于遏制凶悍的对手。

队列最前方,大约33头战象最引人注目。这些健壮庄严的大型动物来自印度,驯服野性和填饱它们骇人的胃口绝非易事。尽管数量已大不如前,但只要它们壮硕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就一如既往象征着波斯*队依然拥有强劲的战斗力。战象们背上的轿厢里配备着御者和数名弓箭手、掷矛者,以及充足的备用箭矢。其中一头浑身涂白的战象身躯格外庞大,它最年长也最强壮。如同罗斯坦是波斯大*的精神领袖,这头白色巨象也引领着所有同类前进后退。

在战象身后,大批波斯步兵簇拥成人墙,他们队列紧密得有些杂乱,每个人装备不一,许多并没有一点护甲只身着平常衣衫,简陋长矛和柳条盾便是他们的全部依靠,说明他们来自庶民种姓甚至地位更为低下的“不净人”。波斯帝国长久以来森严的种姓制度注定他们难有活得像个人的机会,似乎国家也从不奢望他们能完成什么艰巨任务,就像老对手东罗马人嘲笑的那样:

“一群可怜农民,除了挖沟修墙,开路填壕,为骑兵打下手以及在战场上被杀之外,恐怕没有其他目的而参加战斗了。”

步兵阵线之内,还能见到许多同样打扮简陋的轻装弓箭手。少量来自黑海附近代兰(daylam)的重装步兵手持盾牌、投枪和特色双尖矛,善战的他们将担负起真正的对抗任务。然而这些都并非萨珊波斯*队核心,他们背后一排排雄壮的铁甲骑兵(Asvaran)全副武装,光亮甲片覆盖下只露出偶尔闪动的双眼,威严气势不仅来自数百年间无数次对罗马严整步兵阵列的一次次冲击,也无声证明着谁才能代表一个悠久帝国的战斗力所在。

(萨珊波斯重骑兵复原,左下为存世石刻,可见半身马甲和持枪姿态。右下为爱好者复原的中装骑兵)

对面,阿拉伯*旗帜花花绿绿,他们的打扮装备也五颜六色,只是人数看起来略少于波斯。阿拉伯轻步兵同样被分为4个团体,来自半岛不同地区(现带伊拉克、叙利亚、也门、沙特)的部落各自聚集一处,他们操着不同方言,每个人几乎都和自己的族人并肩作战。后方一段距离传来马匹和骆驼的喘息喷嚏,阿拉伯轻骑兵的混合特点倒是颇具特色。步兵左翼、左中翼、右中翼、右翼分别由舒拉比(Shurahbeel)、阿希姆(Asim)、佐赫拉(Zuhra)、阿卜杜拉(Abdullah)指挥,骑兵由穆迪(al-Mutim)、贾里尔(Jarir)等人掌控。总帅萨阿德明白自己无法亲自上阵,便在卡迪西亚旧王宫和城墙上远望指挥。

(阿拉伯*阵容)

(波斯*阵容)

实力对比——

波斯约4万5千步兵、1万5千骑兵(重装骑兵、轻骑)、33—40头战象(部署有两种说法),总数约3—6万(琐罗亚斯德教信仰,我国称祆xian教)阿拉伯约3万步兵、超过骑兵(中装骑兵、轻骑),总数约3—4万(伊斯兰信仰)鉴于各资料差异巨大,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波斯*人数占优。

会战第一天——初阵:

11月16日上午,波斯*耐心等待阿拉伯人念完他们的祷词。当沙漠住民四次齐声高喊“真主至大”之时,振聋发聩的一波波声浪让罗斯坦深为震撼,他开始体会到3个月前东罗马10万大*的覆没并非空穴来风。

按照当时中东地区交战传统,两*各自派出勇士以一对一单挑的经典方式开始了这场大战。阿拉伯专业的穆巴拉津(Mubarizun,意为决斗者)走出队伍,波斯*里也派出最为擅长单打独斗的老鸟。

士兵们咚咚拍打着武器盾牌呐喊助威,日光下双方壮士刀剑辉映,扬尘里锋刃相拼火光飞溅。很快,罗斯坦收到报告,好几位波斯勇士接连殒命。

“不能这般浪费宝贵士气,”罗斯坦看了看身后宝石装饰的卡维战旗,实在不愿让助兴的单挑变成波斯*士气低落的罪魁,他朝传令点了下头。

“呜~呜~”号角连连吹响,波斯左翼应声而动。

大将米赫兰让弓箭手们率先前出,用一阵快速齐射掀开了两*正式交战的大幕。就像舞台上主动避向两侧的配角,轻弓兵们很快收起弓矢让开空挡,战象们迈开沉重脚步从队列中央奔向敌人。庞然大物背后簇拥的步兵层层叠叠,高低起伏的人头仿佛涌动波涛推向海岸。

阿拉伯*右翼还没有从第一波箭雨劈头盖脸的打击下恢复过来,身上带箭的步兵们就眼睁睁望着高墙般的巨象冲到面前。屡经训练的战象没有被长矛和盾墙阻拦,它们嘶鸣着一股劲儿向前,把敢于横在眼前的阿拉伯士兵踏成了肉泥。穆斯林右翼骑兵统领贾里尔见状,立刻受命率骑兵出击。他显然清楚,不能指望轻装步兵单独对抗最具威胁的战象。

正当阿拉伯轻骑们绕到波斯战象侧面时,一阵箭矢从旁袭来。只见波斯左翼重骑兵们刚收了弓,提起长枪开始冲锋。具状铁骑一头扎进阿拉伯机动部队当中,来不及转换方向的轻骑顿时遭到碾压。钢铁在人与马的皮肉上释放着巨大冲击力,血雾腾起、肉屑四溅,贾里尔的如意算盘不仅落了空,而且要面对骑兵几乎溃散的窘境。

阿拉伯总指挥萨阿德在城头得到消息,迅速派传令赶往右中翼。穆迪等人当即派骑兵从另一侧对波斯进攻部队实施威胁,一部分阿拉伯步兵见状也加入援助当中。面对三方夹击,波斯左翼的前进势头被止住了。米赫兰将*看到面前阿拉伯步兵重新排成行列,明白要击败如此凝聚力的敌*并不简单。

罗斯坦元帅也清楚敌人不会一触即溃,他对左翼战况并不感到意外。看着跃跃欲试的部下们,他挥了挥手。号角再次吹响,波斯右翼、右中翼几乎同时展开行动。如同战术套路一般,波斯轻弓手又一回对敌阵实施快速射击。尽管他们的弓不以穿透见长,但优异的发射速度作为压制来说效果很是不错。大象们同样打头阵领导着攻势,它们很快让阿拉伯步兵步步退却,并且开始面对从侧面冲上来的沙漠轻骑兵。战象们昂首鸣叫,象鼻发出洪亮之声震耳欲聋,让阿拉伯战马们惊慌失措。动物们在自然进化过程中形成了天性极大影响了马匹的作战能力,许多战马踌躇难行,就连熟悉主人的命令也视而不见。远离的想要转身逃跑,近前的几乎粪尿失禁,跌倒在地。波斯重骑兵不失时机的从两侧一齐攻击,让阿拉伯人引以为傲的骑兵机动无法施展。

远在镇内的萨阿德有所准备,他向左中翼指挥官阿希姆直接下达了命令。阿拉伯步兵现在需要自己来对抗强大的波斯战象。

在公元7世纪的时代,文明社会的人们通常依然认为阿拉伯人不过是些四处打秋风的乞丐部落民。身着破烂长袍,手持陈旧弯刀、跨着骆驼,贝都因人抢了就跑的流氓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不过,经过*教合一的重整,阿拉伯各部落现在有了共同目标,那就是“圣战”。向外扩张的虚幻目标对那些大字不识的士兵们并非至关重要,而哈里发欧麦尔(Umar)制定的详细战利品分配方案则激发着每个人参战的热情。与成熟的东罗马、波斯帝国*不同,阿拉伯*队的普通士兵平时根本没有一文钱*饷,他们所有收入几乎全部来源于战争,特别是胜利的战争。每次征战获胜,缴获品的五分之四将用于参战将兵们分配,剩下的五分之一才归于哈里发国库。如此慷慨的*策世所罕见,加上年俸制度,阿拉伯每个出征者都能拿到固定收入加上丰厚分红,根本不需要担心生计。这让他们凌驾于社会其他职业之上,也让农夫、小商人、小手工业者人对于*队趋之若鹜。兵员问题迎刃而解之后,宗教宣传更锦上添花。平民和*士们看到几位哈里发都过着简朴生活,比如伯克尔和妻子就住在麦地那教区一所陋屋里,欧麦尔也只用枣椰叶铺床睡觉。每个人都更加相信他们的举动笼罩着正义光环。士兵们深信为圣战而死可以获得永生,精神上物质上双重加持明显强化了战斗力。加上哈立德等一代名将的率领,阿拉伯*队从乞丐变成了横扫中东的强横战力。

(阿拉伯*形象)

当波斯象兵象兵继续清扫眼前的阿拉伯士兵时,对方阵营里突然爆发出阵阵大声呼喊。只见阿希姆鼓动着步兵们一批批发动狂热冲锋,他们举着刀枪争先恐后直奔大象。前面的人被巨兽一甩鼻子掀到空中,后面的又喊叫着用长矛戳刺战象厚实的硬皮。波斯大象发着怒冲撞阿拉伯步兵群,将一片片举盾企图遮挡的家伙踩得血肉模糊。

忽然,象背上的御者倒了下去,那是阿希姆指挥着弓箭手开始集中射击。他们用密集攒射压制象轿里的波斯士兵,让他们既不能抬头回射,也没法控制大象。与此同时,一群狂热步兵拼命绕后冲到近前,用弯刀砍劈切割象轿的鞍带。大象震动四方的怒鸣和声嘶力竭的圣战口号混杂着,为疯狂厮杀盛宴燃起熊熊火焰。有人扯住巨兽尾巴,有人攀住大象头饰,阿拉伯敢死队不断被战象撞倒踩扁,可他们依旧不计死伤的从四面蜂拥而至。象背上,波斯战士冒着箭雨试图射出箭矢或者抛出投枪,但实在敌不过蚂蚁似涌来的不怕死敌*。他们只能低附身体,用象轿的围挡勉强掩护,并且期望后继步兵们能赶快上来解围。

忽然,轿子猛地倾斜,继而哗啦啦从象背上径直滑落而下。没等摔得晕头转向的波斯战士从尘土里爬起,数不清的刀枪就将他们砍成了几段。大象失去御者,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周围噪杂可怖的呼喊让巨大动物烦躁又慌张,它们不能不低吼着转身向来时之处奔去。

在一头头战象转身退却之时,波斯*紧随的步兵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许多人不及躲避,大批被挤倒踩踏。刚刚还气势如虹的攻势眼看着化为乌有,就连整个右翼战线都维持不住。步兵骑兵乱了阵势,一批批跟着后撤。总帅罗斯坦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传令兵还报告阿拉伯*开始了快速反击,他们此前被压迫的骑兵群已经从侧翼全力切入正在后退的波斯阵列。

“唔!我*年荣耀可不会这样结束!”罗斯坦没有仅仅让手下去填坑补漏,只见他甩开披风翻身上马,回头于众近卫喊道:

“举起战旗!波斯的光明勇士们,随我一同破敌!”

“噢噢!”阿扎坦重骑兵(Azatan)齐声应合,他们提起长枪,背跨弓箭,腰别长剑,全副武装跟随主帅驾马向右翼前进。

(mariusz-kozik为游戏全面战争绘制的帕提亚/萨珊铁甲重骑)

前方已经可以看见蒙头回奔的战象,四处都是各自逃窜的散兵。混乱中的波斯*士遭到阿拉伯轻骑兵肆意砍杀,本该控制局面的指挥官霍木赞和他麾下骑兵被冲乱队形后自顾不暇,根本无能为力。

此刻,阿拉伯*见对面一彪人马逆势扬尘而来,为首一将盔甲闪亮,胯下披甲战马奋蹄狂奔。

“看啊,那定是敌*魁首,拿下他恐怕算得头功一件!”沙漠骑兵欢腾喊叫,他们争抢着拍马迎战。可对方势强刀快,扑上去的阿拉伯人被砍瓜切菜似的杀翻在地。本想趁着波斯战象撤退的混乱大举反攻却遭遇顽强阻力,阿拉伯*只好调转矛头,优先击破侧翼赶来的波斯援*。

面对阿拉伯轻骑兵一次又一次犀利的集群突袭,罗斯坦和部下重骑戮力冲杀,他没有躲在后方高高在上的发号司令,而身先士卒和敌*在马背上近身刀剑格斗。尽管被敌骑击中,罗斯坦依然带伤奋战,他们在右翼的反击很快遏制了敌*最为擅长的侧翼包抄。

主帅亲自参战的消息飞速传开,波斯士兵望见了招展帅旗,终于从茫然混乱中回复过来。将领*士不再畏缩后退,他们重新鼓起勇气反身杀回。毕竟连罗斯坦那般尊贵种姓的大臣都不惜性命,自己怎能背弃战友率先逃跑?波斯*步兵骑兵全都振奋起精神,他们和草草包扎的罗斯坦一起继续和阿拉伯人反复搏杀。

直到天色昏*,两*也没有分出胜负。阿拉伯人的宗教狂热遇上波斯人的不屈抗争,或许还需要更多流血才能见到高下。

回营时,几乎每一位波斯士兵们都低头主动为罗斯坦让出道路,这位主帅用自己的英勇挽救了整个战局,他的战伤如同勋章一样展示在将兵面前。现在人们因为他的所作所为真心敬重他本人,而并非出于高低种姓的阶级差别被迫卑躬屈膝。

会战第二天——鏖兵:

11月17日,交战第二天。阿拉伯*和萨珊波斯*重新回到战场。处于紧急休整状态的战象们无法参加,这一点显著变化被双方都看在眼里。战场以北运河附近,波斯驯兽师和御象人还在想法设法安抚焦躁的战象,这些大型动物远远比马匹难得照料。

和昨天别无二致,两*再次开始了传统单挑决斗。捉对厮杀的大胆之人不少,他们各尽所能展示着勇气。一位名叫巴克的波斯战士和阿拉伯人伊尔巴以命相搏,两者几乎同时击中对方。巴克胸肺被刺穿后倒地身亡,伊尔巴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肠子流了出来,还捂着血淋淋肚子冲向波斯阵线,人们看着他跑出差不多30米才倒下。

罗斯坦此时并没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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