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阳行记
汉敬德
年12月20日下午，隆冬的暖阳里，为参加柳少逸老师中医传承工作室的挂牌，我同夫人驱车赶到了莱阳。
傍晚，见到了几年未见的柳少逸、蔡锡英老师，师生相会，师情、亲情暖暖的一屋。柳老师用他特有的柳体，把赠我的14本大著扉页上，都题上了他的寄语，我的心充满暖暖的师爱。
晚上，柳、蔡老师专为我们设宴，相较其他的宴会，多了一道中医大餐。在慢慢的酒进、细细的交流中，柳、蔡老师的学术思想就像淳厚的美酒，缓缓地流淌进了我的血液，使我又受到一次传统中医思想文化的洗礼。
论《内经》，张奇文老厅长誉柳老师为“《内经》活字典”，几经问难，柳老师都用他特有的柳氏医学思想给予了解答。
谈《伤寒》，说时方，永前院长说，受柳、蔡老师指导和影响，他喜欢用“阳和汤”的同学李卓睿，今天也来跟师。说曹操曹操到，潍坊的李卓睿师弟过来敬酒，也加入了讨论。柳老师启发性地问我们：“过去大家用阳和汤治疗阴疽，单纯用于外科方面，而用于肿瘤的治疗行不行？推而广之，所有辨证为阳和汤证的，是不是都可以用？”蔡老师更进一步地说：“阳和汤的应用很广泛也很好用，不要局限于骨髓炎，只要切中病机，就可应用。”阳和汤里的鹿角胶，忆读《医学衷中参西录》，张锡纯先生用单味鹿角胶治疗下焦虚寒，而意外治愈少腹积聚甚硬，其感慨曰：“鹿角胶不但具温补之性，实又善通血脉。”因而明药性也很关键。
柳老师说，明药性除学好教材外，首推《神农本草经》，大家一定要认真研读，《神农本草经》圣神发之，不是后人杜撰。从《神农本草经》谈到虫类药，蔡老师善用虫类药，是她长期临床实践经验的总结。蔡老师说，随着气候、生活、饮食、疾病与过去不同，临床用药要有所转变。她特别讲到了蚯蚓，问我们，蚯蚓有什么特别的吗？我们一脸的懵懂。看我们回答不出来，她说，在一方田里，蚯蚓可以雌雄易性。我们更加不懂了。她进一步解释：一块田里当雌性蚯蚓少到一定程度时，雄性就变成了雌性；反之亦然。雌雄易性，阴阳平衡，我似乎明白了补阳还五汤用蚯蚓的奥秘了，但真正弄懂，还需要今后进一步探索。
鼠妇用过吗？蔡师接着问，你们好好研究一下，这是我临床上的常用药，而且应用广泛，蔡老师说。刺猬皮呢？可能你们只知道可以化瘀止痛，收敛止血，固精。但这类药你们可不可以取象比类地学习？我说，按这两种药的形态，是否负阴而抱阳？阴平阳秘，治病以平为期？二师含笑不答。
今天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想到一本书上用刚出生的小老鼠治疗肿瘤的验方。按照老师的启发，可否可以这样理解：老鼠有领地意识，当它们繁殖到一定数量，这个领地不足以养活它们时，就自然化胎。可以化胎？体内肯定有一种能化肿瘤物质，多余就是累赘，在人体多余就是病。
柳老师又给我们讲了中华大蚂蚁在治疗不育症的应用，他特别提到必须是黑的。
我夫人看我们聊的兴奋，也加入了进来，她告诉老师说，一个同学得了吊线风，我不开处方。老师批评我，这个病是中医拿手的活，为什么不给治？并给出了几种治疗的方法。我说，我现在不在临床，并不知道他们拿着我的处方取的什么药。现在药房里、医院里的蜈蚣根本不是真蜈蚣，僵蚕并不是受风而僵的，这个病即使处方对证，也治不好病。二师黯然。
我夫人，年55岁，已绝经。2月前患漏下，我用安冲汤合傅氏老年妇女漏下方加减治愈。不料，来莱阳的前天晚上月经又来了，本不想告知老师，但在酒宴上，突发肚腹疼痛，多亏蔡师照顾，我夫人深受感动。蔡老师问了以前治疗思路，我如实汇报。蔡师说，月经病不要见血止血，要以通为用，败浊淤血祛除了，新血才能归经。猛然醒悟，醍醐灌顶：有师真好。
第二天，参加完挂牌仪式，永前院长领我参观中医文化展室，每每驻足感慨，原来能望柳老师项背，现在更是高山仰止，柳老师已经站在更高的“道”上，在召唤我们。
医院，回到了工作室。柳老师在众多学生的簇拥下正忙着门诊，耐心诊断之余，不时地给患者讲注意事项，给学生讲治疗的思路。我静静地站在老师身后，看老师处方，发现有两个病人的处方都分早、晚不同处方来分服，再仔细看处方用药，方中用药有相同的，有不同的。但大概桂枝、柴胡类的处方早上服，六味之类的晚上服。正想问老师，但看到那么多的病人着急等待着老师治病，我也只能自己理解了，老师的处方处处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思想，一年的春夏秋冬换成一天12时辰，用药也体现了春夏养阳，秋冬养阴，生长化收藏的思想。茅塞顿开，不愧吾师，知道我在学习，用处方示了规矩。
30多年前，我读着《苦菜花》《迎春花》来到了故事的发生地莱阳。今天，隆冬的暖阳伴着我又一次来到了莱阳，来寻找我中医梦的太阳。根植于胶东的苦菜花、迎春花正在孕育新的生发，待到春风吹遍，定会山花烂漫。柳氏中医传承工作室的成立，不就是这暖暖的春风，徐徐地生发在神州大地上吗！
二〇一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本文选自汉敬德《柳氏中医临证传承实录》。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