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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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5/4/30 16: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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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年纪轻轻就被诊断出绝症,是一番怎样的体验?

大概就像那些原本不耐烦的医生,在审视了我的检查报告后,突然变得特别温和地询问我:“你是在这里上学吗?你的父母在哪里?如果家不远,医院一趟吧。”

我回答说:“我的父母都已经去世了,我一直和外婆生活。”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说:“医院一趟吧,关于治疗与否、如何治疗,都需要和家属一起商讨。”

我微微一笑,笑着笑着又想哭:“没关系,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已经向学医的学长咨询过,这些化验单代表什么,我心里大概有数。”

医生沉默不语。

诊室外喧闹不已,而诊室内却异常安静。

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我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纸巾,但已经太晚,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医生默默地把纸巾盒推给我,我抽出一张,开始擦拭眼泪。

眼泪越擦越多,仿佛永远擦不干。

我说:“我外婆年纪大了,又不识字,她连我们那个小镇都没出过,连高铁怎么坐都不知道。她还患有高血压,我怕她知道这个消息后……”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

医生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主要是你的病情,后续治疗需要家属签字,否则我们无法进行治疗。”

我用纸巾捂住脸,一张接一张,很快都湿透了。

医生轻声说:“小姑娘,其实你的病情还没有到晚期,从医学角度来看,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们对抗疾病,心态也非常重要。”

医院后,我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喂,是关倩吗?你室友说你前几天晚上被送到急诊,发生了什么事?”

“我可能得了癌症。”我告诉她。

她沉默了十几秒,然后笨拙地安慰我:“别担心,关倩。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你又这么年轻,肯定能治好的。”

我应了一声。

她又说:“我医院的主任医师,你把你手上的检查报告发给我,我请他帮忙看看,好吗?”

“好的。”

电话挂断后。

我站在人行道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红绿灯的数字也变得朦胧。

红绿灯变换着颜色,行人停下又走,来来往往。

一位姑娘与我擦身而过,却又转身回来,轻拍我的肩膀,温柔地递给我一小包纸巾和一只橘子。

“别哭了。”她轻声说。

我抬头看着她,她的面容在我泪水中显得格外温柔。

对不起,今天我没有力气向你道谢。

但我衷心祝福你,愿你永远健康,永远不必经历我这样的病痛和绝望。

交通灯由红变绿,她渐行渐远。

我站起来,擦去眼泪。

在寒风凛冽的街头,那只橘子被我紧紧握在手心,它是温暖的。

杭州的气温已经下降,偶尔还能闻到几株桂花树散发出的浓郁香气。

就在这寒冷而芬芳的桂花香气中,医院。

只有辅导员清楚我病情的严重性,室友和挚友们都误以为我只是去做个小手术,还开玩笑说“惨了,倩倩要错过金工实习,没法成为打磨锤子的女工了”。

她们笑得开心,我也陪着笑,笑着笑着,我转过身去隐藏自己红润的眼圈。

在我办理完住院手续的那个傍晚,表姨打来了电话。

她急忙告诉我,她本来要来杭州帮我签字,但在整理行李时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外婆知道了。

“你外婆真是固执,坚持要来杭州照顾你,我怎么也劝不住。”

我沉默了。

表姨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回应,叹了口气:“按理说我应该陪你外婆一起来的,但她坚持不让,说家里老人小孩也需要我照顾……倩倩,你不会怪我吧?”

有什么可责怪的呢?

她有自己家庭的责任,这些年已经帮了我很多。作为远房亲戚,她已经做得足够多,怎能让她放下家中事务来照顾我?

我理解这个道理,外婆也理解。

我微笑着说:“当然不会,表姨。你愿意来签字我已经非常感激了,你忙你的,我会跟外婆打电话的。”

她有些内疚地说:“感觉也没帮上什么……对了倩倩,你的医药费够不够?需要我转些钱给你吗?”

我连忙拒绝:“不用了,表姨,我开了摄影工作室,手头有些积蓄。”

表姨松了口气,笑着说:“如果钱不够,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硬撑,知道吗。”

虽然她看不见,我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谢谢表姨……我生病的事,请帮我保密,我不想外婆再成为别人同情的对象。”

对于父母出事那年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家里到处都是白色,外婆哭得很伤心,乡亲们同情地看着她。

对于一辈子要强的人来说,那种无处不在的同情,有时候真的让人想要逃避。

表姨挂断电话后,我打电话给了外婆。

电话里彩铃的声音还没响几秒,外婆就接起了电话。

“喂,是倩倩吗?”

我忍不住哭了,一听到她的声音就忍不住。

我真是没出息。

我停顿了几秒,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然后说:“是我,你吃晚饭了吗?”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列车的报站声:“列车即将到达杭州站,请准备下车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

外婆在报站声中清晰地回答:“吃了,今天煮了萝卜汤,味道不错。”

她在说谎。

我说:“别骗我了,你已经来杭州了,对吗?”

她叹了口气:“是的。”

我问:“你是怎么上车的,你不是不识字吗?”

外婆笑了:“我不识字,但我会问人。售票员、旁边的乘客,他们看我一个乡下老太太,都很耐心地帮我。旁边那个小伙子,跟你差不多大,还给了我一杯方便面呢。”

我捂着眼睛,说不出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倩倩,你怎么生病了也不告诉外婆?你知不知道,我一路上都在想,我们家倩倩一个人在杭州,她一向挑食,又怕疼,现在生病了,有没有人照顾她,她会不会偷偷哭。”

世界仿佛在那一秒静止了。

我急忙按下静音键,这样外婆就听不到我无法抑制的哭声。

在这条少有人来的长廊角落里,夕阳的余晖已经消失,我站不住了,扶着窗框,放声大哭。

2

外婆选择留在了杭州。

如果忽略病灶转移带来的剧痛,医院接受治疗的日子并不算太难过。

在医院附近,有一个提供给病患家庭的爱心厨房,只需支付少量的燃气费用,便可使用那里的炊具。

外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逛遍杭州的菜市场,尽管语言不通,总能选购到新鲜的鲫鱼,简单调味后,为我熬制浓郁的鲫鱼豆腐汤。

除了美食带来的温馨记忆外,还有一些带着疼痛的回忆。

放疗的过程自然是极其不适的。我那原本在夏天都不愿晒黑的皮肤,在放疗下变得焦黑。

脱发也成了我的一大困扰。我们都知道,在考试季,女大学生宿舍里最常听到的抱怨就是“我又掉头发了”。

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情况与现在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那时,我只是偶尔掉几根头发,而现在,我的头发成团地脱落,在枕头上、床单上、地砖上,到处都是,令人心惊。

趁着病情还未到影响我行动的地步,我找到了附近的一家理发店,告诉理发师我想要剃个光头。

回想起来,当我从长发变成短发时,发型师还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是否遭遇了感情的挫折。

但现在,当我提出要剃光头时,理发师只是平静地指了指价目表——剃光头,二十五元。

或许他已司空见惯,毕医院附近,且已经营了十多年。

这样想来,既有些可笑,又带着一丝心酸。

当剃刀刮下第一束头发时,我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时,我的头顶已经光亮到可以反光。

我站起身,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全新的光头形象。

说实话,那一刻我只感到新奇,还未来得及感伤。

但当我转身看到外婆蹲在地上,正捡起我的头发时,心中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这么好的头发。”外婆轻声念叨,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进怀里。

理发师沉默不语,转身进入里间,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条丝带,递给外婆:“等这段时间过去,你家姑娘的头发肯定还能长得和以前一样长。”

外婆低着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手里的那束被丝带系成蝴蝶结的头发,虽然是黑色的,却亮得让我眼睛发酸。

在治疗初期,我的状态还算不错。

因为除了医生在拍片后告诉我,我的身体有几处情况不妙,我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痛苦。

那些癌细胞只存在于影像上,我并没有明显的不适。

甚至我还有精力去处理一些工作,与客户结算尾款,多挣一些买药的钱。

但随着治疗的深入,我的情况开始恶化。

后期,我的痛觉神经变得异常敏感。

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期盼医生给我注射镇痛药,因为只有那时,我才感觉到自己还是一个人。

一个有尊严、清醒、感官完整的人。

而不是沉没在痛苦的海洋中,无法呼吸、却又无法死去的幽灵。

镇痛药的效果非常好,可惜不能频繁使用。

没有镇痛药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快要被活活痛死。

那种痛到神志不清的痛感,让我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淌下来,从眼角一直流到枕巾上。

幸好我浑身是冷汗,周围的人大概也分不清我脸上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以前我稍有不适就爱抱怨,比如痛经时总是哼哼唧唧地说“不行了,我好痛,我要请假”。

现在才知道,当痛苦达到极致时,人的思绪是无法集中的。

比如我都不太确定,在我痛到崩溃时,是否真的说过“我活不下去了”。

一天晚上,我从睡梦中醒来,看到病房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十五分。

四周一片寂静,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在看到蜷缩在行军床上的外婆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我好像真的说出了那六个字。

我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呢?

因为我记得,在那段我意识模糊、思维涣散的时间里,外婆似乎抱着我哭了。

这位一向坚强的老人,从不在我面前流露任何痛苦的老人,竟然抱着我哭了。

3.

那天医生来巡视病房,表示会尽力为我们争取特效药物的帮助。

然而,对于我提出的“我还能活多久”的问题,医生并未给出答案。

外婆似乎意识到了,医生不是答不出来,而是答案太残酷,他不愿直接告诉我们。

否则,这位每天愿意花两个小时与医生交流的老太太,为何突然对现代医学失去信心,转而去杭州的各大寺庙祈求佛祖菩萨的帮助?

病房里开始出现了桃木剑、驱邪符,以及许多我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很神秘的东西。

护士长批评了几次,所以每当医生护士来的时候,外婆就会把这些物品藏起来;他们一走,这些东西又会出现。

我微弱地笑着对她说:“您这是在打游击战啊?”

外婆神秘地说:“倩倩,别害怕。外婆前两天去拜佛,在寺庙里认识了一个人。她也患有晚期癌症,十几年了,还活得好好的。她说她有办法,过两天就来帮你。”

外婆新认识的这位朋友姓李,是我们的老乡,我称呼她为李姨。

李姨在十七年前被确诊为晚期癌症,当时也被认为是无法医治的。

但她现在看起来很健康,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曾经与癌症抗争过。

她带着果篮来看我,闲聊后,她轻轻地摸了摸我因打针而青紫的手背:“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唉,如果你妈妈还在,看到你这样受苦,会有多心疼啊?”

我自己对此倒还好,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妈妈,对母爱的感知一直较弱。

但外婆和我不同。

这句话立刻触动了她的心。

这位失去了女儿、即将失去外孙女的老太太,突然哽咽了。

李姨低声安慰她:“姑,别哭了。虽然倩倩现在状况不好,但比我当年好多了。我都能治好,倩倩这么年轻,肯定也能治好。”

外婆擦了擦眼角,问:“你上次说的那个神医,什么时候回杭州啊?”

我疑惑地问:“神医?”

李姨笑着帮我整理了被子:“是一位世代行医的老中医,姓方,这些年治好了很多绝症病人,我们都叫他神医。”

外婆急忙问:“这位神医是怎么治疗的?”

李姨说:“他采用断食疗法。你想啊,癌细胞也是细胞,也需要营养。你饿一段时间,把癌细胞饿死了,病不就好了吗?”

外婆连连点头。

我忍不住吐槽:“饿一段时间,癌细胞饿死了,正常细胞不也饿死了吗?”

李姨的笑容凝固了,说:“方医生有他自己的治疗方案,配合中药一起吃,可以针对性地为正常细胞提供营养。”

中药还有眼睛,能识别好坏细胞?

我心中暗想,但不想扫外婆的兴——这位小老太太真的很久没有这样精神焕发地笑了。

因此,我只是扶着额头,露出疲惫之色,李姨便识趣地告辞了。

也许是觉得和我谈不来,她离开病房后,又和外婆聊了很长时间。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外婆在旁边织围巾,看到我醒来,笑着把快织好的红围巾在我面前比了比:“过年时你就戴这条围巾。”

我也笑了。

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再撑到过年。

外婆放下毛衣针,说:“你李姨说,方医生虽然常驻香港,但他很重视家乡,过年时可能会回老家扫墓,到时候我就去找他。”

方医生就是治好李姨的那个老中医。

我摇摇头:“你真的相信她的话?”

外婆说:“你不是也看过李姨当年的诊断书和她当时的照片吗?真的是晚期癌症。她现在活蹦乱跳的,能吃能睡,不就是方医生的功劳吗?”

我摇摇头:“算了,我不太相信这种非正统的神医。”

外婆不再和我争辩。

但是,现代医学似乎连让我勉强维持生命也做不到了。

晚桂被北风吹落时,我几次昏迷,被紧急抢救。

我已经很难吃东西了,外婆花几个小时煲的汤,我只能喝几口。

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洗澡时,我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骨瘦如柴,脸颊凹陷,只有眼睛越来越大,看起来憔悴得吓人。

这些,我看得见,外婆也看得见。

有一天,她拿着两个保温桶进来,一个装着给我煲的汤,另一个不知道是给谁的。

我喝汤喝到一半,外婆拿着保温桶离开了。

隔壁床的阿婆提醒我:“你外婆这是要去给主治医生送汤。”

我愣住了。

她继续说:“看你情况不好,你外婆就想给医生塞红包,这样他们会更尽心。但她又怕用了你的救命钱,所以每天都给医生送汤。”

我感觉嗓子有点哑:“每天?”

她点点头:“是的,从你上次抢救后就开始了。你不知道?哦,也难怪,你这段时间精神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她一边叠衣服,一边对我说:“其实医生都说了,不用煲汤,他们肯定会好好治疗你的。你外婆也是急得没办法……唉。”

我低头喝汤,喝着喝着,感觉手里的勺子变了形。

一滴泪落了下来,掉进了汤里。

那天下午,我感到呼吸困难,心脏剧烈跳动,耳边响起了杂乱无章的尖锐声音。我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

我想按铃,但连手也抬不起来。

在混乱中,我意识到:我可能要死了。

我不太能回忆起整个抢救过程,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我知道,我又逃过一劫。

但还能再逃过几次呢?

外婆坐在我床边,在灯光下,她的头发白得刺眼。

“倩倩,我们让李姨之前说的那位方医生看一下病,就试一次,好不好?”

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好。”

死马当活马医……即使治不好,至少外婆能安心一些,不是吗?

4

出乎意料,方医生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江湖郎中。

从外表到着装再到谈吐,他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印象。

方医生是个和蔼的老者,先是细致地为我诊脉,然后认真地进行了望闻问切。

接着他向我介绍了断食疗法,并提供了一叠资料供我阅读。

我仍有疑问:“如果饿死癌细胞,正常细胞不也会饿吗?癌细胞没死,我可能就先撑不住了。”

他微微一笑:“西医治癌用放疗化疗,你也用过化疗药,那些药物对人体细胞也是无差别攻击。就像你不做开颅手术,为什么要剃光头?不是因为化疗掉发吗?你受过教育,应该明白,药物不仅攻击癌细胞,也影响了毛囊细胞。”

他的语速适中,语气平和。

见我一时无言,他再次微笑:“有些年轻人对中医有成见,我理解。你们接受的是现代科学教育,学习生物、化学,对中医的阴阳五行、脏腑经脉并不感兴趣,也从未真正理解。”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猜,你外婆请我来是因为西医对你无效。对吗?”

这确实是最关键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到那种无力感再次将我紧紧包围。

方医生观察着我的表情,温和地说:“既然西医无效,就试试我的治疗方案吧。”

他的治疗方案中,第一个周期是两周。

在这两周内,我只能服用他配制的中药,不能吃任何其他东西。

方医生说:“按理你应该出院回家休养,但我知道你心中还有疑虑,那就等这个疗程结束后再评估效果。”

临走时,他又补充道:“那时,你会相信我的。”

两周后,我的健康指标有所改善。

更明显的是我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外婆连声称赞方医生医术高超,但我心中仍有疑虑。

因为这段时间,我也在同时服用特效药。

在学校做实验时,我们强调控制变量。

现在同时有特效药和中药两个因素,不能简单地将好转归因于单一的中药。

当方医生和李姨再次来看我时,我如实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方医生笑了笑:“如果一定要讲科学,你之前也用过其他特效药,效果如何你应该知道,这样可以排除变量了吗?”

我沉默了,方医生也就没有再多说。

反而是李姨开口了:“倩倩,你外婆开始向人借钱了,你知道吗?”

借钱?

我突然感到手心一阵刺痛。

洗手间里传来水声,是外婆在洗水果,准备招待方医生和李姨。

她继续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向我借几千块,我怎能不借。我说了,这钱不用还,倩倩和我女儿差不多大,我也心疼她。但倩倩,她连我都借了,估计周围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我低头看着手背上的输液针,怎么会突然这么痛,连呼吸都感到疼痛。

过了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以为我们还有积蓄。”

自从上次晕倒后,我就把所有的钱转到了外婆的账户,以防万一我走了,外婆付不起医药费。

这段时间,虽然没少问她钱够不够,她总说还有。

原来,已经到了向刚认识几个月的人借钱的地步了。

李姨又说:“你外婆以前说过,倩倩很能干,上大学就开始挣钱了。但她肯定没告诉你,这些钱都快用来治病了。你的特效药一支要好几万,再厚的家底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外婆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我们的谈话就此中断。

她似乎毫无察觉,脸上还带着笑容:“来吃水果,方医生。”

方医生起身,将果盘推向外婆:“您应该多吃新鲜水果,您身体健康,才能好好照顾倩倩。我们就不吃了,先告辞了。你们再考虑考虑,下个月是否继续在我这里治疗。”

外婆犹豫:“方医生这就要走?不多坐一会儿?”

方医生停下脚步:“但我有句话得说在前头,如果继续在我这里治疗,第二个疗程就不能再使用西医的任何药物了。”

外婆还想送他,方医生示意她留步,又叹了口气:“您也要多保重,比起上次见到您,您似乎瘦了不少。”

我抿着唇,看向外婆。

几年前合身的大花棉服,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宽松。

我只知道住院后自己瘦了多少,却没注意到,原来外婆也瘦了许多。

方医生离开后,外婆转过身,絮絮叨叨:“哎,方医生真是个大忙人,每次来都坐不了多久。但他的医术真了不起,这才两周,你的脸色就好多了。”

我一直没说话,她也毫无察觉,递给我橙子,又突然收回:“瞧我,忘了你现在只能喝中药。”

我抓住了那个冰凉的橙子,握在手心。

外婆惊讶,随即笑了:“怎么,嘴馋了?我先收起来,免得你看见了嘴馋……”

我紧握着橙子,问:“我们是不是没钱了。”

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你是不是,向很多人借钱给我治病了?”

外婆没有回答。

我难以想象她向亲戚朋友借钱的样子……那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无论多难都未曾低头,她是如何为我弯腰的。

特效药一支几万元,她要弯多少次腰、低多少次头,才能借到一支药的钱?

我仰头,泪水一滴滴落下,堵住了我的喉咙。

“你把钱都还回去,我要出院。”我说。

外婆猛地抬头:“不行!你现在好多了,不能出院。”

我擦干眼泪,尽力露出笑容:“出院不代表不治疗,我可以服用方医生的中药,他的药效果也不错。”

外婆迟疑了一下。

我该如何表达得更自信、更镇定?啊,对了,辩论队的老师教过。

首先要自己相信,然后才能说服听众——

“特效药的效果也就那样,不如专心用方医生的药。方医生走之前的话你也听见了,他说了,第二个疗程绝对不能再碰西医的东西了。方医生的话,你听不听?”

外婆愣了愣,点了点头:“方医生的话肯定没错,那我们回家喝中药,好好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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