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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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14 17:22:00

电影《刺猬的优雅》是根据法国作家缪丽叶·巴贝里的同名畅销小说改编而成。电影讲述了一个11岁天才少女芭洛玛试图以自杀的方式来摆脱自己的荒诞命运。当她准备完成人生最后一件事“拍电影”时,遇到了与她境遇相似的门房夫人荷妮,受其启发和影响,顿悟出生命的意义,最终获得成长的故事。

电影通过主人公芭洛玛的摄影机,构筑出一种强而有力的“他者的目光”。在与其他“凝视”目光的相互影响和冲突之中,这种目光一方面成为芭洛玛对于成人世界的认识工具和反抗武器,另一方面则成为辅助她进行自我思考和自我成长的重要手段。

“凝视”是20世纪后半叶以来文化研究和文艺批评中出现的一个新兴概念。

凝视一般是指“携带着权力运作、欲望纠结以及身份意识的观看方法”。透过对凝视行为中主客体关系的分析,凝视理论能更好地厘清视觉行为中所隐含的与权力、身份和欲望相关的内涵。

在我看来,《刺猬的优雅》在本质上是一部关于儿童成长的电影,其内部矛盾的核心也集中地体现在成人与儿童之间的冲突之上,这种冲突尤其从人物间的目光与凝视中表现出来。

接下来,我将从“来自成人的凝视、反凝视下的成人世界、自我凝视”三个方面来解读拉康“凝视理论”在本电影中的运用,以及主人公芭洛玛在“凝视”下获得成长的历程。

以下内容大致分为三个部分:

来自成人的凝视:芭洛玛作为孩童,不可避免地受到成人的漠视和规训;但她内心却不被奴化,作为一名觉醒者,通过自己的方式逃离成人世界的禁锢反凝视下的成人世界:芭洛玛通过摄像机的反凝视,凸现出成人世界的丑陋和虚伪,也犹如金鱼一样终其一生被束缚,有着无限的焦虑感和荒诞感自我凝视:以虚构“他者的目光”对自我进行反思,并透过对荷妮的凝视以及死亡的深思,芭洛玛理解了生命的意义

01、来自成人的凝视:芭洛玛作为孩童,受到成人的漠视和规训;但她内心却不被奴化,通过自己的方式逃离成人世界的禁锢

芭洛玛作为一名天才少女,尽管拥有着超乎常人的心智,能够洞悉成人世界的种种虚伪和丑陋的本质,但因她仍是一个11岁的孩童,芭洛玛不得不时时刻刻受到来自成人的凝视,成为被束缚和被规训的对象。

①芭洛玛“被凝视”的处境,表现为她在家庭生活中隐性的“失语”状态。

她虽然可以表达,但成年人从未正视过她话语的内容与价值。成年人只是“凝视”着她,意图将她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而不会在意她的思想和声音。

电影中有一幕场景反映了芭洛玛“被凝视”的事实。芭洛玛的姐姐邀请她男友一家共进晚餐。在饭桌上成年人在进行着看似热烈实则无趣的谈话。敏锐的芭洛玛发现了客人谈话中的一个错误,她当即出声纠正,但在场的成人却只感觉这有失待客之礼。她的父亲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希望她停止不礼貌的发言。但芭洛玛却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直到最后被打断,被关进房间里反省。

从这个场景可以很清楚地了解,芭洛玛作为一个孩童,在成人把持的社会中所遭到的压迫和束缚。她只能被动地接受来自成人的压制,而无法拥有反抗的权力,一旦她尝试发出异议的声音,结局只能是被漠视和被惩罚。

②尽管无力抗拒被规训的事实,但芭洛玛是一名“觉醒者”,没有成为被奴化的人。

聪慧的芭洛玛无法抗拒日常规训,但她没有因此形成自我监视的心理机制,成为被奴化的人。这正是芭洛玛“喜欢藏起来”,拒绝与人进行真正交流的原因。

电影的片名《刺猬的优雅》也是对芭洛玛这种生存方式的隐喻。芭洛玛如同一只刺猬,“浑身竖满尖刺,像一座坚硬的堡垒”,用自己的冷漠和躲避来拒绝他人的靠近。通过这种方式,她才能保有自我的生命追求。用芭洛玛的话来说,这种追求就是“追逐繁星,不像金鱼一样在鱼缸中终其一生”。

作为一名觉醒者,芭洛玛很清楚,唯有逃离成人的“凝视”,才可以维持本性,不被成人社会的宿命所禁锢。

02、反凝视下的成人世界:芭洛玛通过摄像机的反凝视,凸现出成人世界的丑陋和虚伪,也犹如金鱼一样终其一生被束缚,有着无限的焦虑感和荒诞感

反凝视又称“对抗性凝视”,它被广泛地用于女性主义和后殖民主义的文化分析之中,强调“用对立的、抵抗的姿态对权威进行挑战”“消解凝视的权力性”。

电影的开头,经过芭洛玛一段令人震惊的独白之后,导演用了一组长镜头来表现芭洛玛“反凝视”的主题:芭洛玛拿着她的摄像机,镜头似乎是对准了她周围的世界,又好像是对准了屏幕外的观众。

芭洛玛一边拍一边自白道:“我的珠穆朗玛峰是拍一部电影,一部揭示为什么别人的生活还有我的生活如此荒诞的电影。如果一切毫无意义,那么至少灵魂需要勇敢面对。”

芭洛玛想要通过自杀,来逃离现实秩序的压迫。但与其他的自杀者不同,芭洛玛是一个没有对生命失去热情的“自杀者”。对于她而言,自杀并不是消极的放弃,而是对于成人社会的荒诞宿命的一种反叛。“拍电影”正是她这种反叛行为的一部分,通过摄像机这个有力量的“目光载体”,形成了对成人世界的“反凝视”。

那些平时趾高气扬的成年人,在面对芭洛玛举起的摄像机时,表现出的种种不安、躲避和拒绝,正是受到芭洛玛对成人“反凝视”的压力所致。

芭洛玛的父亲,是一个在外界看起来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私底下却整日愁眉苦脸,既忧心于自己的工作,又竭力维护自己在家庭中的权威形象。他每天进屋前必定在家门口吸烟,然后将烟蒂藏在门毯下,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己的怯懦与不安。

芭洛玛的母亲则是将焦虑明显地表现了出来,她敏感、神经质,经常情绪失控。她每天都为减轻压力做很多事情,但结果却适得其反,陷入焦虑不安之中,甚至会因为某些小事而情绪崩溃。

芭洛玛镜头下的画面里,一切显得黯淡,充满了失真的颗粒感——导演刻意用这种低劣的图像,隐喻着“反凝视”下的成人世界的丑陋和虚伪。

芭洛玛用鱼缸里的金鱼隐喻了成人世界的真实生存状态。在她看来,成人的生命和金鱼的生命在本质上都一样,都是一种宿命。金鱼被养在鱼缸中的一生,正如成人在自己的出身和环境中被限定一生。在电影的开头,芭洛玛明确地说:“我是不会到鱼缸里去的。”她的梦想,是超脱荒诞宿命的生活。

通过电影可以看到芭洛玛周围的成人,似乎都遭受到了命运的诅咒,他们要么拼命地追逐又恐求而不得,要么已经得到又怕突然失去。在我看来,反凝视下的成人世界,表现出无处隐藏的焦虑感,以及无力抗拒命运的荒诞感。

03、自我凝视:以虚构“他者的目光”对自我进行反思,并透过对荷妮的凝视以及死亡的深思,芭洛玛理解了生命的意义

①通过摄像机,虚构某种“他者的目光”,以自白的方式形成自我人生的思考。

芭洛玛不仅反向凝视成人世界,还对其自身进行凝视,这也是她思考人生的方式。这种“自我凝视”的实现主要是通过芭洛玛面对摄像机的自白而形成。

利用摄像机,芭洛玛虚构出了某种“他者的目光”,构成一种反思的力量。通过摄像机的“凝视”,芭洛玛清醒地认识到自我存在的虚幻,笃定地认清自己跟她周围其他成年人一样,无法逃脱“鱼缸里生活”的宿命。因而,芭洛玛“自我凝视”的结果,是坚定了通过自杀来逃离宿命的决心。

然而在电影后半部分,芭洛玛却又对此产生了犹豫,她自白道:“如果我们还可能成为我们尚未成为的自己,我能不能无视命运的安排活出真正的自己呢?”

显然,此时芭洛玛对自己自杀的决定产生了动摇,而这种动摇则源于她对荷妮的凝视。

②透过对荷妮的凝视,芭洛玛看到了一种存在主义式的生命。

门房荷妮,在面对注定的荒诞宿命时,没有绝望放弃,她认定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对于荷妮而言,生命是否有意义不重要,享受生命的过程足以让生命充满意义。

芭洛玛通过对荷妮的凝视,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曾借谈论巧克力来暗示她在荷妮身上所领悟的生命意义。芭洛玛说:“我在想巧克力到底哪里好,是它本身,还是牙齿咀嚼巧克力的技巧?我更喜欢让它在舌头上慢慢融化。”荷妮似乎是听懂了芭洛玛的言有所指,她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回答芭洛玛:“没错,改变咀嚼巧克力的方式就好比品尝新菜肴。”

芭洛玛对于荷妮的凝视,如同拉康论述“镜像阶段”时婴儿面对镜像的凝视,在本质上是一种认同性凝视,这种凝视帮助她进行了自我的重新审视。

尽管芭洛玛在荷妮身上看到了一种新的生命的可能性,但她却仍旧犹豫是否要选择像荷妮一样的人生道路。电影末尾她仍数次面对安眠药陷入沉思的场景,可以说明她内心的踌躇。而真正让她顿悟人生、重构自我的,是荷妮的死亡。

③荷妮的死亡,让芭洛玛理解了生命的意义。

荷妮的意外死亡,让芭洛玛认识到,死亡不再是世间最平常的一件事,也不再是一种幸福的解脱,而是一切戛然而止,再也看不到您爱的人,再也看不到爱您的人。

芭洛玛通过荷妮的死亡,看到了那被她一直忽视、却弥足珍贵的生命元素——爱。至此,芭洛玛明白了生命的意义,还在于对爱的追求。

在我看来,电影的最后芭洛玛郑重地接过小津递来的那本《安娜·卡列尼娜》,这代表着芭洛玛也会像荷妮一样,去勇敢地追寻那生命之爱,去追寻生命的过程意义。

结语:

电影《刺猬的优雅》,在各种目光凝视的相互交织与冲突之中,完成了一次存在主义式的生命意义探寻。每个人的人生都无可避免地需要面对来自他人或社会的压制,我们要做的,不是消极与抵抗,而是在这个环境中找到自己生存的方式,享受生命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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