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决定放弃生命,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合情合理,就像一次精美的过渡,一次向着长眠的轻轻滑动。”
我叫勒妮,今年五十四岁。二十七年来,我一直在格勒内勒街[9]七号的一栋漂亮公寓里当门房,那是一栋配有庭院和花园的美轮美奂的住宅楼,分成八个极度奢华、住满房东、宽敞无比的公寓。
我寡居、矮小、丑陋、肥胖,脚上布满老茧,有一些早晨,我会因自己有如猛犸象一般呼吸时发出的口臭味而感到不适。我从未上过学,贫穷也从未远离过我,我是一个平庸而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我和我的猫咪一起生活,一只肥胖慵懒的公猫,它有个特点就是,当它心情不好时,爪子会散发出奇臭无比的味道。
它和我一样,不太在融入同类这方面下功夫。我冷漠绝情,然而我总是彬彬有礼,虽然大家不喜欢我,但还是容忍我,
因为我很符合社会信仰所塑造出的门房形象,我是让世人共同的伟大梦想维持运转的复杂构件之一,按照这一梦想生命是有意义的,但这意义很容易被破解。
既然在某些地方写着:门房都是年老体衰、外貌丑陋、脾气暴躁,那么在同一座愚妄天宫的门楣上,也同样以激动人心的文字刻着:这样的门房都有一只成天躺在套着针织花饰枕套的坐垫上呼呼大睡的慵懒的大肥猫。
“重要的并不是死亡,而是人们死的那一瞬间在做什么。勒妮,您死的那一瞬间在做什么,您已经准备好去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