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的“新北京新声”乐队代表之一(也许他们根本不喜欢这样的归类),刺猬乐队,在上月推出了他们的新专辑。
如果你是从《玩具和61儿童节》、《最后,我们会一起去海边》时就开始成为刺猬的听众,你看到这张《生之响往》时,心里也许会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妈的,这乐队竟然出到第八张专辑了!?
刺猬的高产,和其作品本身,放在一起就是一个矛盾体。从《白日梦蓝》开始,刺猬不断去构建他们想象的虚无世界,然后转手又毫不留情地将它摧毁。听刺猬的每一张专辑,你感觉都像是坐着南瓜马车参加的那场摇滚派对,只要午夜钟声一响,马上又要跌落现实。“翻过这一页是新的起点,下一个故事中没有黑夜”(《金色年华,无限伤感》),主唱子健曾那样唱到。可他比谁都清楚,“在灵*的漫漫黑夜中,每一天都是凌晨三点钟”(菲兹杰拉德)。于是,刺猬后来的每一张专辑都像是要和大家说再见,但身体里某种神奇力量又把他们拉了回来,所有的穷愁与困顿,再次被注入了又一张新的专辑里。在《幻象波普星》里,刺猬自己也搞明白了,“武器是时间与音乐,敌人是自己与世界”,他们注定这辈子无法离开噪音,注定这辈子都要被自己的刺扎得淋漓鲜血。
不消说,十年过去了,刺猬依然是国内最擅长用吉他谱写热血青春的乐队之一。《生之响往》从第一首《二十一世纪,当我们还年轻时》开始,子健一面像追忆年华似水的口吻检索回忆,一面又像是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地诉说当下的进行时。青春的火焰绚烂短暂,转瞬即逝,但,现在还没到回忆的时候啊伙伴们!
听到新专辑第一首歌时,我其实就放心了。也许后青春期的诗也没办法续写下去,可刺猬还是那个刺猬。《生之响往》里有我们所熟悉的刺猬的一切,来自我们热爱的摇滚乐的一切。《我们是动物》是早前已发布的单曲,夸张的失真音墙设计,目空一切的少年心气,得劲的Grunge就这么砸下去,让我们想起了Nirvana的盛世。实际上,近年EDM的大潮已是不可抵抗的世界潮流,但Grunge作为一股隐秘的暗流,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兴风作浪。从你永远抢不到门票的草东没有派对开始,到台版太宰治的伤心欲绝、草东的兄弟团DecaJoins、焦躁与温柔并存的ManicSheep、前师大公园摇滚天团透明杂志主唱洪申豪领衔的新乐队VOOID……整个台湾的地下音乐圈都无法避开“Grunge复兴”。其包括:艺文化的情绪书写;贴合了悦耳旋律所搭建的撕心裂肺的嘶吼;以直觉出发、但又被精心设计过的发泄;摇滚乐里自古以来就拥有的陡峭戏剧感——这些不全都是刺猬最擅长的吗?台北盆地的哀愁怎么敌得过华北平原的惆怅呢?所以,现在正是刺猬的好时光呀!
把音量加大吧伙计们,在《Opium》、《KillRockStars》里把这些烦人的规矩踢开吧(其实他们有在意过吗)!
刺猬所受到的追捧,和他们善于捕捉旋律的本事直接相关——在这方面,国内乐团里也只有嘎调、不优雅先生能和刺猬一较长短。《生之响往》当然不乏这样的传唱担当。专辑同名曲就是这么一首标准的“刺猬式蜜杀”:带着童趣的旋律和歌词意向,鼓点随风摇摆;它听起来是那么的孩子气,像少年在颐和园泛舟徘徊;当子健用不加修饰的大白话唱出,”人们却依旧相信什么未来会更精彩“,直接给台下施以暴击。另有《梦游一生》,石璐画龙点睛的合成器演奏让这首歌直奔迷幻国度,它们的延展性也是刺猬在后期区别于”普通的Grunge乐队“的大杀器。在某天夜里,让我听到鼻子一酸的《勐巴拉娜西》——那个曾经张牙舞爪、以高输出闻名的炸裂鼓手,今日也已为人母,把她的第一首别致的创作曲献给了自己的女儿。听着摇滚妈咪的月光摇篮曲,我也不由地激起这样的刻奇:我已经34岁了,女儿都上幼儿园了,但我的心依然可以被一把吉他轻易刺穿,可以可以。
派对动物们定格在《火车驶向云外,梦安*于九霄》。火车永远是文艺青年最适合寄情的象征,从食指、海子、朴树、嘎调,到周云蓬、贾樟柯、丹尼·博伊尔,时光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歇,刺猬也换上了摇滚Disco的外衣,用电吉他回授模拟出汽笛的长啸,浓烟和回响交会成这么一句:
“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5月18日周五郑州7Livehouse
5月19日周六西安无穹
5月25日周五厦门Mao
5月26日周六温州盲堂
6月1日周五上海Mao
6月2日周六杭州Mao
6月14日周五广州tu凸
6月15日周六深圳B10
6月16日周日香港Hiddenagenda
6月22日周五南京欧拉
6月23日周六北京疆进酒
(子健周末不用加班?)
音乐自媒体“乱弹山”
万马齐喑的乱世里,
透过音乐,
我们记录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