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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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之华末日还是救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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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而来的喜悦,起初的时候和悲伤一样,都是那么惊心动魄,动人心弦。

文的大学终将要结束,在这四年里,他经历不多,除了图书馆和自习室,就是和金融系的校花在一起。前二年校花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快毕业了,一次偶然才让他们有了一起上课,下课,送她回宿舍机会。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算是情侣,只是给校花—蓓蓓辅导有关数学的科目,还有考前突击,其他时候都是各忙各的,从未一起出过校园,没拉过手,没亲过嘴,没拥抱过。

因为蓓蓓只是他创作的灵感,他给蓓蓓写诗,写词,写故事,都是源于一种对美的爱慕,任何肢体上接触都会破坏这种美感,只是单纯的一种欣赏和爱慕。

当然,故事的结局是相当凄惨,让文似乎患有了一种心理上的疾病,不喜欢陌生人去碰他,尤其是陌生的女人,这让文一辈子都无法去享受男人的梦想—大保健。

生活并没有给文多少喘息的机会,而是无情的像海啸般扑面而来,他无暇顾及自身的感受,只能迎头痛击。

毕业就等于失业。可文从来不相信,因为四年里他很努力,虽然金融学是他自己坚持要选择的,但他还选修了第二学位-会计,至少这样可以缓解父母的抱怨,也可以增加自己更多的选择余地。

但他的性格在职场里真的很难相处,不管开始如何,最后都是被孤立,被排除在外的人。即使再优秀,领导也不会提拔一个情商很低的人。

就这样,进来了,出去了;又进来了,又出去,几次来来回回让文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工作?迷茫,矛盾,纠结开始缠绕在内心,动摇着自信和决心,使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但文不甘堕落,因为他知道堕落滋味,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像断了线木偶,随波逐流。所以,即便迷失方向,也要一直往前,不能停下来。

省体育场的每次招聘会文都会去,拿着简历木讷的转着,一圈,两圈,直到一个中年男人向他搭话:“小伙,找工作?来这里看看,国企单位,五险一金,带薪年假,周六周日双休。”

文抬头看了看,几个大字映入眼帘,中国人寿保险公司xx分公司。他想了想,销售是最能锻炼人的,什么样的人都能碰到,神鬼牛蛇都会经历,这对自己来说未必是坏事,也许自己缺少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这是我的简历。”双手递上。

“学金融的,好啊,专业对口。还选修会计,更好啊,跑着保险还能兼职做会计,两份收入,还能避税。”

“这个很好吗?”

“明早上过来吧,跟你聊聊就知道了。对了,早八点到公司,带上你身份证,最好提前到,会有集体活动。”

“什么活动?”

“来了你就知道,绝对是个惊喜。”

“额。”文觉得这个人有点不靠谱。是不是跑保险都是自带光环,激情无限,自己如痴如醉。

多年后,文和江总一起喝酒聊天时,说起这段往事,回忆起当初情景,老江总是哈哈大笑。毕竟,那时他们都是为着梦想和野心,洒过汗水,拼搏努力的人。

只是人心过于复杂,面对各种诱惑和利益,会失去自我,会忘记初心,变成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

文迷迷糊糊的回到家里,正想着明天去还是不去?

滴滴,qq声音伴随着震动打断了文的思索,打开手机看到一条徐姐发来的消息。

徐姐是文忠实的笔友,文在qq空间每次的日志都有她的评论。时间一长,就会好奇,这人是谁,忍不住加了qq,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她具体情况,文也不清楚,也没多问,只知道叫她徐姐,人家没有拒绝,应该是个女的,年龄也不小,估计都结婚有娃了吧。

有时越接近真相就越接近失望和残忍。所以,懒得去问。毕竟,他现在也清楚只是需要一个可以说话和倾诉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今天面试怎么样?不会又紧张了吧。”徐姐问道。

“在招聘会转了几圈,被一个中年男人搭话,人家自问自答的几句,就让我明天去保险公司了。”

“去保险公司?就你那性格?见了陌生人结巴,见了漂亮女人脸红,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徐姐发了一个色色表情。

文辩解道:“萝卜黄瓜各有所爱,有的客户就喜欢我这种诚实的人。不会花言巧语,给他们实实在在的干货。”

“就你那样,扭扭捏捏的,男的看的想揍你,女的看的心里别扭,要是再知道你是处男,估计还馋你身子。”

“额,咱就不能说点正常的?”

“我每天的正常就是逗你玩。”

文笑了笑,在自己感情受挫,最低谷的时候,是徐姐在每篇日志后面给予鼓励和支持,然后又是倾听和理解。一个陌生人做到这样不错了,而自己只是一味的去诉苦。若每天逗我玩能让她开心些,也算是补偿了。

“好吧,我是处男,我怕谁!”

“哈哈。”

“哈哈。”

文的心情也从刚才沮丧,变得明亮起来,那种末日般的感觉,慢慢的消失不见。甚至还期待明天会有怎样的开始。而未来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个人光鲜的背后,不是肮脏,就是艰辛,甚至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文一大早就去保险公司的大楼,天还没有全亮,太阳也没出来,但微风像花香一般飘过来,吹在身上,舒服的不言而喻。

文想起之前每天晨跑就是这样的感觉,但却忘记了上次锻炼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等工作稳定下来,一定要继续晨练。想着想着就走到公司所在楼层。放眼望去,公司门前至少站着六七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见过的中年男人,文望着他,正好被看到。

“呦,来得早,小伙不错。”

“家离得远,怕堵车,就开早点。”文自己知道家离公司不远,这么说都是客套。

“来给你介绍下,这都是我团队的人,这叫XX,那叫XX,都比你大,要叫哥哥姐姐。”

“我叫文,今年才大学毕业,以后请大哥大姐多多指教。”文心想这些人的自我介绍比之前公司随意太多,更像是称兄道弟,似乎有种江湖的味道。

“一会儿门开了,就让老辉带你办入职,身份证带了吧?”

“带了”

“行,办完入职就去培训吧。”

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走过来。

“来,我带你去办公室。”文跟着辉哥走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些话。

“那男的是我们的领导?”

“你说江哥,是啊,之前在平安做电销,然后做到了经理,现在在这边是主管。”

文想了想,经理级别应该比主管高吧,看来是有什么隐情。

辉哥继续说道:“能在平安电销做到经理的,都是传奇人物,等你一起共事了就知道。”

文点了点头:“好的,知道了,我先进去了。”

“等会,这是我和老江的电话,你记下,有什么事直接电话。”

“好的,谢谢,太感谢了。”

“不客气。”

文到办公室走了一系列流程后,被告知还要考保险代理人资格证,才有资格去展业。不过公司有培训,一星期左右拿证,也不是多大问题。出来刚好赶上晨会,又被拉去参加。

台上讲话的正是老江:“很多新人第一次来到保险公司,第一次接触保险,总是认为它是骗人的,传销什么的。那都是道听途说,这里更像是一个大家庭,我们都是兄弟姐妹,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我们也给新人准备了惊喜!”

接着音乐响起,群魔乱舞,一群人伴随着让世界充满爱的歌曲翩翩起舞,一下子让气氛尴尬到顶点,至少让所有新人都觉得自己无处安放。

“额,这不是传销,是什么,明摆着套近乎,给人洗脑啊。”文心里想。

就这样,几周过去,文适应了公司的生活,就是早会的晨舞,估计这辈子都无法适应。每天工作就是早上打电话约客户,下午约见。然后,周六周日时不时跟着团队去跑街(商户陌生拜访),跑楼(写字楼陌生拜访),地推(陌生人拜访),还有小区展业。虽然辛苦,甚至被人不待见,但整个过程对人是一种锻炼。

随着同事之间的互相了解,文的能力也显现出来,他擅长把繁琐的保险条款,用通俗易懂但又不失专业的话语概括出来,并且和其他保险进行对比,从而找出弱点,突出自家保险优势,这也让他在团队中小有名气。所在的团队每月基本上都能超额完成指标,但意外总是有,凡事不例外。

在年终奖金评比中,一个在公司都没见过面,也不认识的女人,一个人开了万的单子,一下子使得所在的团队错失了年终个人和团队奖。

会后文和江哥,辉哥一起吃饭,老江一脸不屑的说:“那女人每年年终奖都要掺和,靠着给人当小三,躺着赚钱的烂货。”

“现在社会风气就是这样,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没人关心过程,互利才是最好的结果。”辉哥自言自语道。

“整的我好像没靠山一样,只是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往往比我们更贪婪,更无耻,更肆无忌惮。”

文听着,这话里有话。于是,好奇问:“咱上面有人?”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你要去联系他们?”辉哥打破沉默说道。

“不然呢,累死累活都是个小主管,但只要把他们的事办好,给钱还是很痛快的。你也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病人要吃药,一月一万挡不住的。”

文才知道,江哥的老婆一直做化疗,吃的抗生素社保无法报销,而自己却没给爱人买保险。这事,一直是同事间茶余饭后的八卦,甚至还被编成了话术,一直在流传,印证了那句:哥早已不在江湖,江湖依然有哥的传说。

“到底什么事?这么赚钱?不会是犯法的事吧?”文诧异的问道。

“过几天吧,等我和他们对接上,咱就见面,就会知道。”

既然都这么说了,文也不再多问,毕竟每天都很忙,琐事早已忘记。

有时文会想,一开始拒绝的话,或许人生又是另一番景象。

约好的地点是茶馆,文常来这个地方,跟里面一个叫莉莉的服务员很熟,因为这里品质还是不错,时不时会爆满,有个熟人还是很方便。当然,要维持这种关系,小费,不能少给。

“欢迎观临,又来了。”莉莉的微笑总是让人心情愉悦,虽谈不上漂亮,但那份真诚,让人欣慰。

“是的,老江他们在哪个房间?”

“在XX号,我带你过去吧。”

“好的,谢谢,麻烦了。”

“不客气。”

刚进去就听到江哥的抱怨:“来的也太晚了吧,要我们好等。”

文环顾四周,发现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坐在中间位置,从里到外散发着暴发户的气质。没等文说话,他开口:“这就是你们找的人?这么年轻,做事稳妥吗?”

江哥应声道;“年轻人接受新事物能力强,并且脑子也灵活,转得快。之前给你看的小短片就是他弄的。”

“好吧,你给他说吧。”

直到此刻才知道,一切都是圈套。而文只是一枚棋子,推动着整个计划的实施。从一开始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文感觉到被欺骗,被玩弄,愤怒到极点。但出于礼貌还是听他把话讲完。

“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很多好处,你不是学金融吗?那些圈里的人金融业都有涉及,并且保险,证券,银行,信托都有需求,而你可以做他们的生意,他们都是你的客户,因为他们只认圈里的人。”

“我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但你经历过来就会想明白,等你真正拿到实惠,就会为自己正确的选择感到庆幸。你不是一个人,是一圈子里的人,大家就像是全球经济一体化,利益面前谁都离开不了谁。”

文沉默不语,只说了句:“让我考虑考虑,给你答复。”摔门离去。

前台的莉莉正要给文打招呼,但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女孩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惹他人不高兴,像一个无助可怜的孩子,迷茫的站在那里,等待批评。

“她也是为利益行动的人。”文心里想着,一种厌恶油然而生,那种类似于末日降临的感觉挥之不去,让他越来越消极。

而唯一能让文感到安慰的就剩徐姐了。但他不想打扰她,都工作了,又不是小孩,这种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也许,一个人的成熟就是从控制自己情绪开始的吧。

而文早已有了自己的选择。

举世浑浊唯我独清,众人皆醉唯我独醒。

蜕变过程的痛苦会带来成长的惊喜。

XX,是文第一次听说。查了相关资料,才大致了解。但那也只是文字表述,笼统而又模糊。直到有次拿到他们给的视频,才叹为观止。

有钱人的世界,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可以说,让文感觉到心理和生理上的各种不适,他想放弃,但想到这些人背后的资源,又蠢蠢欲动。

文对那些大佬来说,只是一个视频编辑者。圈里有人想把他们的活动拍成视频,但很多人反对。毕竟,这是个人隐私,即使带着面具,面纱,熟悉的人,一眼还会认出。

于是,大佬自己找人,偷偷的录,而文就是负责编辑视频的人。幸运的是,那个大佬并没有把视频上传到网上,也许是不会,或是嫌麻烦。总之,文没有像某平台的那些大神被抓,算是幸运了。

文每编辑一次视频就会得到酬劳,但他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圈子里的资源。于是,就怂恿那个大佬,给他介绍圈里信得过的人,看看视频。

结果,反响不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录视频。毕竟,人都是爱慕虚荣,都是喜欢被崇拜,只是程度不同。

这样,文就可以有理由去参与他们的活动,以拍视频的身份进入,时间长了,和那些人也就混熟了,各种资源让文赚的盆钵满金,在金钱的诱惑下忘乎所以,如同末日后的重生,挥霍着人生。

古人云:饱暖思淫欲。

文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但之前造成心理创伤,使他对陌生的女人,心里排斥。重新认识,又提不起兴趣。最后,就剩徐姐了。

其实,文知道,他们只是一句话的事。为此,专门温习了一下日本动作片,好让自己身经百战,无所不能。

文提前来到酒店,打开窗户,抽根中南海的0.5,压压惊。他喜欢这种淡淡味道,不会呛的让人咳嗽,但却有尼古丁的迷幻,让现实和虚幻似乎没有界限。

“冬冬。”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文的思绪。

“谁啊?”

“我呀。”一个女人声音答道。

文,立马打开qq,给徐姐发了一个消息。

“门口是你?”

“那你以为是谁?”

文打开房门,一个瘦瘦的女人站在门外,她并不美丽,也不妖艳,更不符合文的美学,但却无比的真实,轻轻用手都可以碰触到。

“你准备让我在门口站多久?”女人问。

“不好意思,太美了,看入迷了。”

女人这才乐呵呵的进来,关上门后,文还是觉得尴尬,不自在。之前想说的,想聊的都变成一片空白,看着窗帘随风摆动,就说:“要不,我把窗帘拉上吧。”

“噗嗤。”女人笑了出来。

“没必要这么拘束,放轻松点,我先去洗澡。”

文对自己表现很不满意,甚至糟糕透顶。就打电话给前台,要了一瓶红酒,想着边聊边进入状态。

女人从浴室出来,看到桌上的红酒,会心一笑:“还挺有情调的。”

坐下来倒了一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边喝边说起她的故事,她的一切。

文看着她,看着这个寂寞到满身伤痕,空虚到灵魂凋落的女人,满是心疼。走上前来,从后背抱住她,只想安慰,却换来女人的深吻,淡淡的似乎有点甜甜的苦涩,从轻到深,从缓到急,欲望吞噬着这个女人,使文呼吸困难。

他想逃,想躲避。但双手却不听使唤,贪婪的,渴望的,探索着女人的一切。直到某一刻,男人的欲望就像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无尽的欲火,燃烧着,呐喊着,撕裂着他的灵魂,充斥着整个房间,泯灭了所有虚无和妄想。

醒来已是天黑,疲惫依然存在,也记不清和她待了多久,只觉得一切发生的那么不真实。直到拿起手机,打开qq,看到徐姐的信息:“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好。”才回过神来。

但困意席卷而来,让他难以支撑。

“你比美还要真实。”回了消息,又深深睡去。

也许对徐姐来说,文就是她末日里的救世主,让她疯狂,让她痴迷;让她美丽,让她风韵。

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总会失去,然后懂得,最后得到,而这个过程就是成熟。

文一直没注意到自己会失去什么,或者忘记什么。直到有次编辑视频,发现里面的女孩似乎认识,熟悉的举止,轻柔的声音,还有那做错事,害怕的神情。

文打电话给江哥确认:“这次视频里的女人咱认识?”

“认识啊,是之前常去茶馆的服务员—莉莉,家里有人要做手术,托我给她找快钱。结果,哎,你也看到了。真不知道是救她,还是害她。”

“她才多大啊。你就把人家往火坑里送?你有良心和良知么?”

“那你有?别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一样,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贬低我就是瞧不起你自己。我是在帮她,她还要感谢我,谁会平白无故给一个陌生人那么多钱?你给?”

文沉默不语,要是莉莉找自己借钱,能给那么多吗?

应该不会但能确定是:女孩的选择是错误的,从一开始就是错误。但现实又是那么残酷,求助媒体和舆论似乎也是办法,可时间上会来不及,也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来解决。但这不能成为犯错的借口和理由。

文也在这时,意识到自己在做事是多么的卑劣和可耻,他在助纣为虐。

也就下定决心断绝和圈子的来往。

文知道,这样子会让他失去很多客户,但这种客户不要也罢。就找熟人,在医院开了一个心理诊断证明,避免不必要的,莫须有的麻烦。

因为一个人掌握了太多他人秘密,若没有合适的理由解释,迟早会带来危险。

生活还是依旧,工作也在继续,只是收入没有之前多了,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平平淡淡,安安静静的生活。

但这次和以往不同,他感觉到孤单,即使和徐姐有着见面的机会,但内心的寂寞还是挥之不去。直到某一天,内心的需求开始清晰。

“我想,我应该有个女朋友了。”

徐姐望着他:“交给我吧,给你找一个不会欺负你的好女人。”

“我有那么好欺负吗?”说着就扑向女人。

荷尔蒙的味道开始在房屋里弥漫。

世界说大也很大,大到我找不到你。

世界说小也很小,小到你在我心里。

文每天早上起来跑步,他喜欢清晨爽快的感觉,喜欢一个人带着耳机就那样跑着,走着。全世界似乎与他都无关,沉浸在只属于他的世界里。

吃了早饭,再去看会书。毕竟,会计这行业就是学到老,考到老。枯燥而又乏味,很容易让人失去激情;死板而又规矩,很容易让人不小心越轨。虽然这是行业的潜规则,但文偏不遵循,工作过程充满了各种坎坷。

但这种事,和之前跑保险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强大的承压能力,让文一直坚守着自己原则。

每周文都会去省图书馆看书,他喜欢里面的氛围,安静而又有青春的味道,很多大学生在里面自习,看着他们会想起自己过往,人的衰老是不是从怀念开始的呢?

中午那顿饭,会在省图书馆外面,一对中年夫妇那里吃,他们卖盒饭,吃的时候会有一种家的味道。文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联系家人,因为赌气而搬出来住,已过去一年多,自己租了一个一厅两室的房子略显奢侈,每次交完房租,剩下的钱也只能去超市买些打折菜。

虽然生活过得有些窘迫,但胜在自由。舍友也找过,只是男的不是因为个人卫生,就是因性格不合而不欢而散。文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另类,但徐姐说:“找不到同性就找异性同租呗?”

“这合适吗?这样女的总会觉得吃亏吧?”

“就你这能耐,不会有女的觉得吃亏,只要自己别被卖了,就不错了。”

“额,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本事你也是见识过。”

“就那点本领能拿的出手了。”

文不记得,徐姐是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不给人留情面,但也说明自己对她来说不是外人,而是更亲近的人。

“我这有个人也在找房子,你的情况我给她说了,她说可以见见。”

“你给她说了什么?”

“实话实说呗。她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你这么确定?”

“女人的第六感。”

说完,文陷入沉思,徐姐看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别自行脑补了,还想着把租友变女朋友,哈哈哈哈。”

文才发现被徐姐耍了,想着我这么信任你,居然这么对我,太让人心寒了。

“不过,见面是真的,等她有空了,就会通知我,到时联系你。”

“真的假的?”文开始怀疑这又是个圈套。

“不信,就算了呗,继续过着单身狗的生活吧。”

之后,一起吃饭,聊了会天,各自离开。

晚上的时候,徐姐收到文发来的消息:一定要联系我啊。

女人笑而不语,心情愉悦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生活总是会给你不一样的惊喜,只有这样我们人生才会不一样。

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莉莉,眼前的女人已不再是当初那样清纯可爱,楚楚动人,更多了一些成熟女人的韵味,投足举止间带着优雅,回眸间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文在想,是不是经历的男人多了,就会变成这样?

“原来你们认识?”徐姐很惊讶。

“有过一面之缘吧,认识但又熟悉,模糊而又朦胧,但却印象深刻。”

徐姐很少听文这么说一个女人,至少和自己聊的时候没有过。凭感觉他们关系不一般。也就识趣的找个理由离开:“一会要接孩子,你们先聊吧。”

这时,文才回过神,给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能懂得眼神,希望她留下来。

但女人只是给了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就离开了。她不想呆那里当灯泡,更不想让自己心里不舒服,不好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抢走了东西一般,心情不悦和嫉妒。她只是不想失态,不想把自己不好的一面让他看到。

“没想到,你对我印象如此深刻。”莉莉惊讶的说着。

文一时无法回答。那只是他随口一提,没太多意思。赶忙岔开话题:“我听徐姐说你也在找房子?我这正好有个一厅两室的,里面有一个房间空着。”

“我知道,这次过来就是看看房间,但看之前,我们先说说细节。”莉莉淡淡的说。

“好的,那肯定。”文从包里拿出协议,递给莉莉。补充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可以改。”

莉莉接过协议,看了几分钟:“闲了回去看吧,我们先去看房。”

文坐着莉莉开的车,到了房间。打开门,地面一尘不染,干净的似乎能亮瞎双眼。

“我记得协议上说你有洁癖。”莉莉问道。

“有点。所以,打扫的事你就别管了。”接着他们往客厅走,看着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画,有花有鸟。文说道:“要是在找不到舍友,这幅画估计就要被卖了,贴补家用。”

“你画的?”

“哪有?朋友画的,有人想买。”左转到了厨房,里面摆放着各种机器:豆浆机,榨汁机,面条机,面包机,果蔬清洗机,破壁机,自动炒菜机,空气炸锅机,琳琅满目。

文立马说:“这里乱,我会收拾。”

“你很懒吧?”

“还好吧,只是节约时间的工具。”

“真像个收破烂的。”莉莉这才笑了起来。

文带她去里面空的卧室,房间不大但足以摆下女人所需要的东西。莉莉走向窗户,拨开纱窗,让风吹到屋里,她长长的秀发随风飘逸,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

文站在后面,看着这景象似曾相识,那是何时,有一个女孩,也是这般模样,坐在他面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脸庞。这个瞬间,让他觉得她就像茉莉花茶广告中的女子,美丽的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他喜欢那女子,自然也喜欢此刻的她。是她,让他的美学像一个天使掉落人间,似乎伸手可以触及,因为她就在他身边。

“我喜欢,但东西有点多,需要你的帮忙。”

“没问题,提前给我说就好了。”

文曾想过,如果有来世,他一定要好好珍惜眼前这个女孩。让她从痛苦的黑暗中走出来,而不是走向漆黑的深渊。

爱与不爱,喜欢与不喜欢,都是自己的事,与任何人无关。

莉莉搬进来后,文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早晨还是去锻炼,回来给她带份早餐,看书学习,做饭吃饭。但他能感觉到莉莉似乎一天比一天惆怅,不知道什么事会让一个女子如此伤神。

也许是爱情吧,文这么猜测的。

有些东西这辈子只要碰了,这一生都会被它缠绕。

莉莉刚开始做的是外围模特,但她急需钱给父母做手术,也就接受了拍视频。虽然过程不怎么愉快,但拿到钱后也就没有联系。可视频不知为何落到圈里一个富二代的手里,他拿视频威胁莉莉,让莉莉一天天的担惊受怕。

莉莉求助江哥,但江哥也没办法。

文和江哥之前因为视频的事,闹过矛盾。但男人间的友谊,就是一顿饭,一瓶酒,吃吃喝喝,打打闹闹,就化解了。在聊得过程中,江哥无意间说了莉莉的事,文觉得自己可以帮上忙,把想法给江哥说了,并且嘱咐不让莉莉知道。老江也就答应了,把富二代父亲的号码给了文。

文之前为了自保,把视频上传在一个国外的付费网盘里,并加了密。时隔这么久过去,再次登录,所有视频依然在,就下载了其中富二代父亲参加活动的视频。第二天,用公共电话打过去把话挑明,若不想让视频曝光,就让你儿子离莉莉远点。对方一开始不信,但看到自己的视频一个接一个的传到手机上,也就答应了。像这种有身份的人,最怕就是这种糗事,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从那以后莉莉变得开朗起来,吃饭都变得主动,人似乎又回到了文印象中的样子。但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莉莉终于知道了一切。

“你为什要帮我,还不让我知道?”莉莉质问道。

文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能帮到她,就那么做了。

“为什么要每次给我带饭,为什么每个晚上都会等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文觉得带饭是顺便的事,至于晚上等你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在学习,你回来出于礼貌,是要打声招呼的。

说着,莉莉向文亲吻过去,但出于本能和心理阴影推了她一把,看着倒在地上的莉莉,文不知所措。

“你嫌我脏吧。”莉莉低头说着。然后起身收拾行李,离开了。

文傻傻的站在那里,感觉一切发生的太快,自己什么都没说,就变成了这样,让他无法理解,只想好好地休息。也许睡一觉,一切会恢复正常。

文和家里的矛盾,随着长大,成熟,也渐渐化解。也明白父母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表达方式可能在那个年龄段是无法接受的。但随着时间推移,自己也会慢慢懂得,明白。就好比一本书,不同年龄段会有不同的感悟。

搬到家里后,经济上确实得到了缓解,能有更多的钱去买相关培训的书,自己的职称也从初级变为中级,准备再去备考cta和cpa。过程虽然艰难,但文并不感到孤单。

徐姐这次出差,并不远,就在本地不同的区。文想过去看看,但时间很紧张,本来约好的见面,又要泡汤。

这时,文收到一条短信:我想你了。

他记得这是莉莉的号码,以为发错了,就打电话过去。

“你发错了吧。”

“没有,我就是想你了,过来吗?”文因徐姐见面的事被欲望煎熬,这种诱惑他难以抵抗。

文没有回答,只是把电话挂了。

过了一会,收到了一条信息:我在XX酒店,XX房间。

当一个男人抵制诱惑失败,是不是可以说明他曾经是个好人,只是现在变坏了。

莉莉看着身边熟睡的男人,笑了起来,她觉得她赢了。

她会让这个男人永远记住今天的事,就像记住他对她做的那件事一样。她想过无数次报复的情景,也只有这种方式,才会让她得到复仇的快感。

因为她知道,文是一个善良的人。

莉莉在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就离开了。

上面写着:我怀孕了。若孩子平安,我会爱你;若孩子离开,我会恨你。但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会内疚一辈子。

文如她所料,彻底崩溃。

他无法原谅自己犯下的罪孽,这好比自己杀了一个人,却不知对方死活?

他不停的抽烟,希望尼古丁能麻醉自己,但为什么异常清醒。

他不停的喝酒,希望酒精缓解内心疼痛,但为什么深痛无比。

他无处可逃,无处释放,灵魂接受着来自良心的惩罚,被蹂躏,被扭曲,被撕裂,使他疲惫不堪,又深深的睡去。

徐姐来到酒店已是深夜。

巨大的敲门声,吵醒了熟睡的文。

打开漆黑的房门,走廊的光亮让文厌恶,文什么也没说,狠狠的把女人拉了进来,摁在门上,粗鲁并接近残暴的索取,男人需要那短暂的愉悦来逃离,可深深的疼痛盖过欲望,使文慢慢的停下来,极速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轻,化为一点一滴的眼泪,落在女人的肩膀,胸脯。

女人紧紧抱着比她强壮的男人,把头埋在他的胸膛,轻轻的说:一切会好起来的。

欲望就像寄生在灵魂深处的恶魔,随时为你打开地狱之门,等待末日的降临。

文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父母,亲戚,邻居,八大姨七大姑,帮忙介绍的人真不少。中国人似乎对这种事,有一种出于本能的热衷和厚爱。使文的生活除了工作,又多了一项任务—相亲。

这对于不善于言辞的文来说,或许是最直接认识异性的途径。

但认识,只是开始。而文却连开始都做不好。他不理解为什么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说得好好的就突然变卦了?不理解为什么说了实话却换来女人不悦?这让文很头疼。

于是,向徐姐取经,希望能指出一条明路来。

徐姐听完就问:“你上大学就没谈过恋爱吗?工作的时也没有能入你眼的女人吗?”

文想了许久,发现在工作中,还真的没太注意感情的事,只是想着赚钱,因为,赚钱会让文得到巨大的满足和幸福感。

“你真的可以,也是个奇葩。”徐姐无奈说道,但想了会,又说:“既然不能按照正常的方式来对待异性,那就用你擅长的方式,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是说把她们当成客户?”

“我哪知道你擅长什么?”

“我擅长的事,你都不是领教过了么。”徐姐恨恨的看着文。

文皮笑肉不笑的说:“真是听伊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让小的一下子茅塞顿开。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大人的恩惠。”

“这可让我好好想想。”徐姐来了兴趣。

“小的不才,承蒙大人的恩情,只恨家境贫寒,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就只剩下这张卖身的契约,请大人不要嫌弃。”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瓶香奈儿五号香水,放在桌上。

徐姐楞了一下,文继续说:“认识这么久,也没给你送过什么,而你却帮了我那么多,这是我的心意,请大人笑纳。”

徐姐不知道收还是不收,犹豫不决。

“看样子,你还是对我的卖身契比较感兴趣。要不,晚上安排下?”

徐姐这才嗔到:“真是越来越没个人样了。”赶紧把香水拿了过去。

文笑而不语,想着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文自从把相亲对象当成客户后,一切变得顺利许多。之前在保险公司学的各种话术和套路,加以包装和改变,就可以成为聊天的素材和切入点,一不小心就有了许多“女朋友”,这让文感觉难以招架。

虽说,没有过多亲密接触,但感觉还是很累。

于是,文就想到了一个减少“女朋友”的方法—同居。

因为对文来说,结婚是一辈子的事,凭着恋爱过日子,终究不会长久,还需要了解更多。比如:三观,人品,生活圈,生活习惯,父母性格,周围的朋友等等,这些必须是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才会体现出来,而大多数婚姻都是在婚后才发现一个人优缺点,造成一系列矛盾,然后升级,恶化。

最终,使得曾经爱的两个人变为仇人。

文不想那样,也就给那些“女朋友”说了自己的想法。筛选下来,也就剩一个女人同意文观点,觉得在结婚前能有更多的了解,对以后生活还是有帮助的。就这样,真正意义的同居开始了。

幸运的是,彼此要比想象中的合拍,生活起居也是莫名的相似。甚至在财务都可以做到相互独立。

文喜欢独立的女性,她们有着现代女人的知性,清楚并明白自身需求,不同于小女孩的单纯,也区别于小女人式的狭隘,在一些问题上甚至可以给自己更多不同的见解和想法,和她们在一起,不仅仅是男女朋友那么简单,似乎还多了一层学习与被学习的关系,更何况女的还比文大三岁,被照顾和关心的感觉,让文觉温暖无比。

若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地狱又为何让世人恐惧,天堂又为何为世人向往,那末日的传说又怎会在世间流传?

结婚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多了两个红本本,婚前婚后没有多大变化,彼此还是有着自己隐私和圈子。买菜做饭,家务打扫,谁回来的早或是谁闲的时候,就顺便做了,生活过得安逸而又祥和。

一两年过去,要孩子的时候到了,可孩子总是好好的突然就没了,几次下来让彼此觉得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医院检查才被告知,居然是溶血。

这让文一下子觉得就是报应。

他罪不可赦,罪该万死。

原本平静的生活早已打乱,医院的跑,各种药的吃,各种保胎针的打,让一个端庄美丽优雅的女人,也变得歇斯底里,无端的抱怨,莫名的生气,一次次的希望伴随着一次次的失望,让人早已麻木不仁。

文曾试着说服她去领养或做试管婴儿,但都被无情拒绝,她认为没有经历过怀胎十月的女人,永远体会不到母爱的伟大。但文觉的这样下去,会让女人的身体垮掉,甚至危及健康。

彼此争论不休,唯一一次的吵架,就这样开始了。

从那以后,文除了物质上的满足外,生活上也给与更多关心和照顾。只是彼此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就像举案齐眉的两人,搭伙过日子,生活失去原本滋味,欲望也被碾压的,就像一张白纸,空洞而又乏味。

即便如此,灵魂深处的恶魔,依然保持着清醒,时不时的提醒着他不要安于现状,要像猎手一样保持敏锐,寻找猎物,让生活充满激情,让贪婪得到释放,让罪孽获得宽恕,让末日加快降临。

诱惑着,勾引着,让文一步步,一点点的走向深渊。

那是罪恶的源泉,还是末日的重现,早已失去意义,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寂寞。

你说:自己像一块石头,被世俗抹去棱角变得越来越圆滑。

我问:为何不能变成一把尖刀,被世俗磨的越来越锋利。

文自以为这些年平静而又安稳的生活早已让它们无所事事的沉睡或死亡。但只要有一丝丝黑暗和阴郁的情绪,它们就像角落里终日见不到阳光的苔藓,死灰复燃。从内心开始蔓延,渐渐的散布全身,妄想控制一切。

文感觉到它们的危险,也明白曾经因它们而犯下的罪恶。

于是,决定让它们大白于天下。

文开始写博客,用文字的方式把它们困在时间的隧道中,好让自己脱离纠缠,但那只是短暂的。生活的不如意,似乎就是它们肥料,使得它们变得越来越强大,而文只能用更多的字数去封印。

从几百,到几千,甚至上万,让文觉得心有而力不足,可就在文觉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条私信打破了这些平衡。

馨雨:你的文章为什么如此消极和厌世,让人看了有一种中毒的感觉。尤其是一些描述:欲望,形影相随,如影子一般,忽隐忽现,总是在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的灵魂。这心理要有多变态才能写出这样的文字?

文:都成变态了,还敢跟我说话,看来你也是个亡命之徒。

馨雨:亡命之徒好歹有惦记的东西,你这,觉得我会惦记什么?

文:惦记什么跟我有关吗?就好比我写什么跟你有关吗?但有人就是闲的慌,觉得好像什么都跟她有关。这种人,你给她个筐,说不定还会给你下个蛋呢?

馨雨:变态就是变态,还强词夺理。你这种人,内心黑暗无比,仇视社会。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肮脏丑陋,卑鄙龌龊。

文觉得这人一定受过很深的刺激,不然不会如此这般。就如同文心里那个阴影,很难被跨越。只能画地为牢,不停的被回忆,不停的在梦里被惊醒,不停的被追逐。

文看了她的博客,一个漂亮的女子,总是有那么多的照片,各式各样,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景点,摆弄着婀娜曼妙的身姿,似乎向世界炫耀着她那美得不可一世的容颜。

看着她,文突然想到了徐姐。

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少联系。只是逢年过节发发短信,礼貌的问候。文也不知为何,从没主动去说话,即使有再多的话,最终都变成沉默。

也许两个人心里都明白,有个这样的人,不需要束缚和纠缠,更没有占有和控制,只是单纯的需要和倾诉,过多的深究,只会让一切毫无意义。

最好的相处状态,莫过于在同一片天空,不同的地方,我们会想念对方。

这份思念会像蔚蓝的天空那么广阔,又会像洁白的云朵那么迷人。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文越发的讨厌自己,明明很厌恶的人却要阿谀奉承;明明很离谱的事却要装的一本正经。这种虚伪和做作,终于让文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模样,真是讽刺。

文下班后,会去对面的星巴克喝中杯的红茶,然后坐在吧台一个人享受清闲。

文喜欢在喝咖啡的地方去喝茶,给人的感觉像是去酒吧喝牛奶一样,充满了乐趣和想象,这种不入流的行为,似乎就是文对抗命运不公的呐喊,幼稚而又无趣,但男人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这时,过来一个男人,要了杯焦糖玛奇朵,坐在文的旁边。文没有看他,只是说:“老大也有闲情逸致,过来喝咖啡,实属难得。。”

这个男人在公司算是一手遮天,翻云覆雨的人物。很多传言都说此人潜规则和骚扰女性,但都不了了之,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强大的能力和正义凛然的气质,让人觉得此人绝不可能做出那种事。另一方面也是文在后面给他运作,处理那些女人的琐事,也只有文知道,这个道貌岸然之人的丑恶嘴脸。

“之前的事处理好了?”李总问。

“那是,没人会拒绝钱,并且这种事闹的沸沸扬扬,终究对女人不好。衡量下得失,也就明白了。”

说完,李总递给文一张简历:“明天安排下,把她调到我这边做事。”

文看着简历的照片,不就是博客中的女人么,真是报应。但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做的事,也是迟早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又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知道了,明天让你看见她。”说着喝完红茶,推开门,大步离去。

外面下起小雨,文逆雨而行,绵绵的雨滴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巴掌,不停的打在脸上,文不知道这样子要持续多久,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孩子,但因为要孩子的事已经让整个家庭的经济捉襟见肘了,他不得不去筹更多的钱,有钱就有机会,有机会才有希望,有了希望才可能幸福吧。

他渐渐明白莉莉当初那种选择的痛苦和无奈。

人在河边走,又怎会不湿鞋。

这个女人要比以往的人都要具有正义感。她嫉恶如仇,敢对一切不合理提出质疑,从不逆来顺受,更何况那些肮脏的事。她的行为更加的激发了那个男人占有的欲望,渴望着那种被征服,被驯化,被践踏所带来的愉悦。但付出的代价让男人头疼,弄的公司上下不能安宁,满城风雨。

文觉得,这个女人的出现,是一切结束的机遇。

所以,建议李总:不要和那个女人硬碰,而是把她调离到文这里,安排个徒有虚名的职位,眼下要处理的是那些流言蜚语,和被她团结起来的受害者。最好先把同盟者策反,让谣言不攻自破。在通过利益的诱惑,让曾经的战友变为敌人。这对一个人心理所带来的创伤是毁灭性的,会让她对现在所做的,所认为的事情产生怀疑。说不好,会为了报复和我们同盟。

李总觉得不错,就让文去做了。

文如愿的让这个女人到了自己的部门,开完会单独把她叫到办公室。

文看着她,这个集漂亮和性感于一身的妩媚女人,笑了起来,走到她身边默念道:“欲望,形影相随,如影子一般。”

女人吃惊的说:“你果然在现实中是个变态。”

“嗯,你真是个亡命之徒。”

“至少活比你坦荡。”

“那是,我如蝼蚁,你如大象,光辉而又伟大的可以一脚把我踩死。但你可知,那些好姐妹已经在污蔑你了,过不了几天,你就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女人沉默不语,文继续:“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我也一样。只是我看到了你,觉得我的末日应该到来了。”

文伸出右手,用邀请的姿态说:“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改变这个世界,去对抗命运的种种?我不能保证会成功,但一定会拼尽全力让你成为自己,不被世俗打败,不被谣言蛊惑。你会成为一把尖刀,插入他的心脏,流出的鲜血会让那些背叛你的人,不寒而栗,让她们彻夜不宁。”

文在很久之后问过女人,为什么会同意?而不是被当成傻子。

女人却笑着说,也不清楚,只是觉得眼前那伸出的手指真是好看,让人觉得似乎不应该是一个坏人吧。

当一切进展的很顺利的时候,你可能已经掉进他人的陷阱。

文第一次在简历上看到女人的名字,就觉得人如其名。

香薇。香气微醺般的迷人。第一次见时候,跟大多数男人一样,馋她的身子。当性感太过于招摇,再多的美,也只会黯然失色,只会激起本能的欲望。不过,接触多了,也就和大多数女子一般,审美的疲劳会让人的欲望趋于平静。

她工作能力一般,是个直肠子,该说不该的都能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实在让人头疼。因为计划的实施,需要她沉住气。

“按照进度,差不多可以让你们两个人的矛盾缓和下来,让他误认为你是因为那些流言和背叛,开始妥协。我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已装了微型摄像头和录音。”

薇薇担心的说:“这种方式下的取证会合法吗?”

文笑着:“大概率会违法,但这不是重点,视频曝光后所带来的连锁反应,会让他的人设彻底崩塌。”

“那我岂不是也会被牵连?”薇薇顾虑的问。

“所以,请听我说。之前跟他对抗,足以让大家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妥协,似乎让大家又会觉得你是什么样的人,但最后的反转一定会让你的人设彻底树立起来,并会吸引更多的受害者加入你的行列,你将会成为她们的代言人,也会成为正义的伙伴。”

“你指的是那些背叛我的人?”

“是的,能背叛你也会背叛别人,这群人内部都是四分五裂。还有,就是电子证据一定要是在线的,不要去脱离载体或是从中另存,要保持连贯性和真实性。骚扰的发生最好是在公共视频区域,像电梯,写字楼大厅内等等这些地方,这样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证,我就是那个污点证人。”

薇薇眯着眼睛看着文:“你除了变态,还这么腹黑?”

文无奈的笑了:“实在抱歉,让你做这种事。你会牺牲很多,但也会得到很多。”

薇薇没有说话,只是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她觉得文就像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可怕但又忍不住想去探索,淡淡的忧郁夹杂着深深的阴暗,让人很难想象,他会是个怎样的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转眼就到年会了。

公司把年会定在曲江国际会议中心的百合厅,里面有两块led屏。虽不是很大,但足以让所有到场的人看的清楚。文决定就在今天,把李总丑恶嘴脸公布于众。找到专门管led的人,告诉他,宴会结束后,播放u盘里AVI文件。

办完了事后,回到座位上,宴厅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薇薇今天穿的一件粉红色的修身礼服,左胸别着一个胸针,样子像是天鹅湖里,天鹅的翅膀。翅膀上蓝色的方形宝石与钻石的圆形相互映衬,一种现代的古典之美应运而生,让过路的人都忍住多看几眼。

文也被这种美所吸引,看的有点忘我。不小心被薇薇看到,立马回过头来,当做没发生一般,他不想把她牵涉到今天的计划中。

“这不是文总吗?”一个娇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让男人听了耳朵会有种酥麻麻的感觉。

薇薇慢慢的走过来,坐在文的旁边。而文并没有理她,而是重新找了个位置坐下,中间隔着两个人,这一幕让周围的人诧异。公司里传言,这个女人把李总和文总迷的神魂颠倒。而文的举动似乎可以说明那些都是假的。

薇薇有些生气,觉得文今天有点反常,不像平常那样,虽会让人讨厌,但不会冷漠。就想逗他一下,拿起桌上的苏打水,递给文:“帮我打下嘛。”

文很想拒绝,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以把她气走的方法。

文打开瓶子并没有递回去,而是自己喝了起来,然后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她,好让她知难而退。谁知,薇薇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旁,拿起已被喝过苏打水,大口的喝了起来。

这一幕又让周围的人能确信,谣言似乎是真的了。也让文觉得无地自容,脸也火辣辣的烧了起来,薇薇看着文的窘态,乐开了花。

宴会进行的很顺利,已经接近尾声。有经验的女性员工早已开始找机会离开,因为李总会借着酒劲来骚扰她们。而薇薇被一群男的围住,没办法脱身,也就成为了牺牲品。李总看着这个宴会里最夺目的女人走了过来,其他人识趣的让了位置。

“你可是今天宴厅里最漂亮的人啊。”心里这么想着,顺着酒劲,去拉薇薇的手,往自己身上拽,似乎想让她做在自己的腿上。周围的人敢看不敢说,谁都知道,这个时候出头意味着什么。

文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幕,似曾相识。他想起之前给那些人编辑视频时,里面的莉莉也是这般难堪,也是这般无助,周围的人也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就那样看着,让罪恶随意的肆虐人性。

文受够了这些,他不想再去经历,也不想再去回忆,起身从人群中把薇薇拉了过来,放在身后。李总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感到意外,酒也醒了大半,看着这个平常像狗一样使唤的男人,觉得不可思议。

正准备说话,两边led屏播出了视频让他目瞪舌结,那是他骚扰女性视频录像。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薇薇这才知道刚才男人不理他的原因。才从感动中回过神来,想起之前男人给她说的话:“这个视频迟早会让大家看到,我会和他一起接受惩罚。剩下的计划就拜托你了。我的生死,由于你们来决定。”

李总愤怒的吼着,要关掉视频。转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男人,这个让他从来都看不起,阿谀奉承的垃圾,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薇薇,突然明白一切。

直接冲上前去,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骑在他的身上,不停着挥着拳头。文感觉到疼痛,并夹杂着一种痛快,脑子一片空白,突然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响彻整个宴厅。

李总似乎被吓到,起身远远的看着这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文站在那里,用手擦着满脸的血,看着鲜红的血从纤细而又骨感的手指落下,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下。

此刻,他正如山顶上最后一匹孤独的狼,再慢慢长夜守望着他的月,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而他仍然孤独的磨砺着自己的爪牙,在山顶上对月长嚎。

“怎么不打了?继续啊?打完我就去验伤,再给你多个故意伤害的罪名。”

文笑着看着李总继续大声的说:“给你说过的吧,性骚扰属于治安管理处罚法,最多就是拘留和罚款。但我并没有告诉你,情节严重的可以构成强制猥亵和侮辱罪,猥亵侮辱妇女,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在公共场合所当众犯前款罪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知道什么是公众场合吗?公司的大厅,电梯里,还有这个宴会厅都属于,你该不会忘记自己所干的事吧。不过,你放心,我早就把那些视频花钱弄出来了,到时候判刑的时候用得着。”

李总歇斯底里的喊着:“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文轻描淡写的说:“我只是想带着你一起去下地狱,让你见识到末日的模样。”说完,感觉头一阵剧痛,头晕目眩,意识模糊,倒了下去。

之后的事,文记不清。也是听同事说,之前的受害者都站了出来,以薇薇为首,给大家主持公道。而李总也获得了该有的惩罚。自己因为是帮凶,是出谋划策的人,理论上来也应受到惩罚,只是最后那些受害者都写了谅解书才没有深究,赔了钱,认了错,事情也就过去了。

所有计划似乎都是按照文想的那样进行着。

文躺在病床上想着这些,薇薇的到来都没发现。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胡思乱想呢。”文应付到。

“你那个舔手指的行为真是把人吓到了,果然是个变态。”薇薇漫不经心说。

“当时被打的脑子有点问题,然后看着那么美的手,就情不自禁的那样了。”

“你就自恋吧。”说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文。

文伸出了手,感觉苹果比手都大。

“太大了吧,比我手都大,麻烦薇总切小点嘛。”

“你咋那么多的事。”但还是把苹果切成两半。

“真是听话,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吃苹果。”说完就把头转到一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薇薇觉得这个男人真像孩子一样有趣。

晚上,文做了一个梦,一个人站在漫无边际的地方,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朦朦胧胧的云朵懒洋洋漂浮着,后面是一地五颜六色的花朵,盛开着,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文踏着这些花朵,循着那些花香,来到了一株黑色的看起来像是蒲公英一般的巨大花朵面前。微风时不时把它吹散,黑色的种子散落在四面八方,不经意间落在文面前,文看着它幻化成一朵朵美丽的花,随风摇曳。

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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