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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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姐姐离婚后,我和姐夫越走越近 [复制链接]

1#

我姐离婚,我去她家收拾行李。

准备走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姐夫忽然问我,“她哪天的飞机?”

“后天。”

“噢。”

他委委屈屈地在那儿坐着,*昏的光打在他身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那个“噢”的音节一出口,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眼泪就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边哭他还边问我,“东西重不重?我帮你搬下去吧。”

我直接看愣在那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关焕然打包送回家了。

(1)

他是小有名气的大会计师,没想到我有这荣幸,碰见美强惨落泪。

一碰就碰见两次。

那是大概半个月之后,我去给关焕然送钥匙。

在他严父关老头大别墅的门口,我目睹了这对豪门父子的争吵。

关焕然当街挨了一个耳光。

他原本是忍着的,气鼓鼓地回车里坐着。我过去敲他窗户玻璃,小心翼翼地坐进去。

他爸那个手掌印就慢慢地在他脸上浮出来。

“疼不疼啊姐夫?”

不问还好,一问,他的眼圈默默红了起来。

关焕然跟我姐闪婚闪离,前后不到一年。

我姐只喜欢漂亮的、不靠谱的刺激男人。

关焕然漂亮归漂亮,但太靠谱,不够刺激。

真是有点子可怜。

于是,我犯了每个女人都会犯的错——轻轻抱住了他。

意识到我在犯错后,气氛尴尬,他吓得眼泪都收回去了。

“失陪了!”我惊慌想钻进外面的雨幕里,让雨直接把我浇死。

没成功,被受害者拉回来了。

从那之后,我跟关焕然每次见面都充斥着令人窒息的尴尬。

先是在路上碰到,他跟我打招呼,我想躲,结果被路过的三蹦子撞飞了,关医院;朋友过生日,拄着拐去了,被关焕然抓个正着,直接扭送回家;腿好不容易好了,学校放假,同行的男同学在我家楼下跟我激情表白,结果关焕然就偏偏是在这天被我爸叫过来下棋。

这次他倒是没直接把我抓走,反而是笑得很开心,跟我爸一起鼓励我们年轻人搞对象。

我不敢动,甚至觉得迷之害怕。

之后我送他下楼,帮他拿着我妈蒸的两大袋子发糕。

没头没脑地,站在楼下,我忽然说,“不是离婚了吗?”

还总来我家干什么?

他回头笑着说:“是呀。”

我困惑于为什么像关焕然这样的好人要被一直欺负,困惑于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总是对身边的人,对所有的感情,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负疚感。

困惑于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另一个我会存在,虽然我们看起来什么都不一样,但又什么都那么像。

关焕然沉默挺久,像是说了什么,又像是没说。

他说:“我其实就喜欢过一点平平淡淡的日子,名气啊,钱,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每件事都可控,每件事都体面,大家也都开心。至于我自己是怎么一个状态,不是很重要。”

“那如果,你身边人最大的愿望其实是你能轻松一点地生活,日子过得高兴一点呢?”

关焕然忽然笑了,很诚恳,“现在应该没人有这种真心实意的愿望了。你姐,可能我们最初相处的那段日子她是这样想的,但是后来不是了——

我父母那边,我妈妈走得太早了,我爸,你也看到了,觉得我离婚,他没面子,恨不得跟我断绝关系。”

“万一真的有个人这么想呢?”

夏天的晚风凉快,有种瓜果梨桃的香气。

关焕然的话像一块好吃的冰西瓜,让我产生了巧取豪夺的野心。

他说:“那我就不介意再跌个跟头。”

再往后的故事就俗了,在本人的死缠烂打之下,我俩最终还是成了。

再往后的故事就俗了,因为本人突然玩儿消失,我俩最终还是散了。

(2)

毕业之后我过得凄风苦雨,找不到工作。家里蹲半年,最后还是靠我的富二代老同学捞我出来,把我签进了他们那个MCN公司,做主播。

为了报答老板,我肝脑涂地,重操旧业做了假账,应付融资方。

席间,宾主甚欢,单子十拿九稳。

有个人忽然推门进来——

身量颀长,背双肩包,穿一件深灰的平领衬衫,领口处露出的一点皮肤尤其白,白得像贫血。

关焕然。

他看见我就笑了,“好久不见啊祁霜。”

躲了他两年,没成想在这儿见着了。

赔了个笑脸,我心虚地立刻逃了。

我逃他追,我插翅难飞。

两年不见,老实人竟然和辣妹谈起了恋爱,对方还是我们公司舞蹈擦边区的大up主林纯。

林纯被网警同志扫了*,我作为公司代表人去警局接她,一起等她男朋友过来。

我就这么又遇见关焕然了。

林纯为了维持在金主面前的好形象,一个劲儿往我身上泼脏水,让他以为被扫*打非的是我。

她下车后,关焕然送我。

我在边上偷偷瞧他,只觉得这个人是岁月亲自下刀,雕出来的一个美人。

也不老,也没胖,还那样。

“你怎么不学好呢?”

我转过头去看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伸手过来捏我下巴,语气很重,“你成天跟林纯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还躲我?我就这么讨厌?”

“你还真以为被举报的是我?”

“你还真以为我是因为这个生气?”

我把下巴从他手里择出来,小声嘀咕,“反正躲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碰到了不是应该喝一杯庆祝庆祝?”

关焕然不说话,又开车。

开着开着,忽然把车停在路边,熄了火趴在方向盘上。

我说:“好啦,不要为我生气了男人。你跟林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跟她同事这么久都一点不知道。你这两年看来是过得挺好?都学会网恋了?”

我连着说了这么多句关焕然都没反应,伸一个手指去推,才发现他是真晕在那儿了。

手忙脚乱,医院。

低血糖。

好在他到底年轻,身体素质好,醒得很快。

从医院出来,外头果真是在落雪。

“还去喝酒吗?”关焕然对着光捧着我的脸端详,“你这脸上涂的什么啊?花得一道一道的。”又阴阳怪气,“诶呀某个人不会是哭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要回家了!松开我。”

他声音一下子软了,“害怕了?没事的。人上岁数哪能没点毛病。”

“你最好病得远一点,不要搞到我面前。看了烦心。”

“这么绝情?不好吧小孩儿。”他拉开羽绒服拉链儿,把我裹在怀里搂了一会儿,“你这两年,没什么长进啊祁霜。还是个小孩儿。送你回家吧,早点睡觉。”

我要是知道关焕然会喝多了酒在我家楼下撒酒疯,我那天就是冒着雪走两个小时,走到家,我都不会让他送我,知道我现在住哪儿。

那天公司不该我当班,我也没被抓去做工作人员,就很早地回家,很早地睡了。

睡到大概十二点,梦里感觉有人叫我名字。

还真不是梦里。

就是关焕然在我家楼下喊我。

老旧家属楼,都是老头老太太,楼上楼下的灯亮了不少。

我百米冲刺,捂住关焕然的嘴,拉他上楼,进行教育。

关焕然本来就不太能喝酒,醉了,躺在沙发上问我:有没有毛豆?想吃毛豆。

“没有毛豆。”

“串儿呢?想吃串儿。”

“你看我像不像串儿?脱鞋。”

关焕然挺乖地不讲话了,坐在那儿脱衣服,脱到只剩短裤背心,又叫我,“好冷啊霜霜,有没有厚睡衣呀!你们家的窗户冒凉风。”

我忙活了一溜十三招,伺候着关祖宗睡了。

然后坐那儿想: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他女朋友。

我趴过去,半个人压在他胸口上,拍他脸,“关焕然,我要不叫林纯来接你吧?好不好?”

关焕然睡得特沉,压根儿叫不醒,只能作罢。

(3)

万众瞩目——我们公司的唯一实际注资人,唯一真正高层,马斯克与盖茨唯一指定大中华区精神传人,大家的心中偶像,商业巨子,我那位富二代老同学,我老板张琛度假回来了。

我立刻过去汇报工作。

张琛频频点头,说这个融资,本来也没指望能成。你也尽力了。

“我碰着我姐夫了,土大款请的会计师是我姐夫。”

张琛对我过去的破事儿一清二楚,“你俩涛声依旧了?”

“没有。他现在跟林纯谈恋爱呢,咱也算是在内部有人了,回头说不定通过林纯来请他做账。”我看看四下无人,飞快地说:“下班咱俩去吃日料吧?万象城那家,我请你。”

“哪儿来的钱?”

“关焕然莅临寒舍,说我窗户漏风,给我修窗户的钱。还剩点儿,我打算贿赂你。”

张琛抓起包就走,“等什么下班啊?还不是我说下班就下班的?现在就去。”

在当天的晚饭中,我请求张琛跟我假扮个把月的情侣。起因是关焕然激我,因为一些要强,我就顺嘴说张琛那边儿翘首以待八抬大轿娶我进门呢。

要么说张马斯克就是张马斯克,张盖茨就是张盖茨。

张琛说,要不干脆转行做情侣区up主吧,拍拍vlog,反正咱平时也就是好吃懒做。像你这种混得这么差的名校废物不太多见,像我这种比较有名气的富二代我感觉也不多见。

一拍即合,项目上马。

第一期就火得不像样。

剪辑师老泪纵横,抓着我手说:咱以后终于能站着赚钱了,甚至可以叉着腰赚钱了,甚至可以后空翻赚钱了。

有个小火锅店联系我和张琛去探店,我俩去了,老板也是真实诚,把我们两个人当四个人那么喂。

吃不了,剩下也可惜。我提议叫关焕然过来打扫一下战场,反正他公司就在附近。

“人家那么大个会计师能乐意过来吃咱的剩饭?”

“试试呗万一呢。”

关焕然显然是加班到这个时候的,衣衫整齐,两眼无光,进来就吃,还蘸我的调料。

他吃了半天才想起来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张琛:“回陛下,半年以前。”

关焕然又问我,“你爸妈知道吗?”

“吃都堵不住你嘴。”我决定反攻,“你跟林纯是怎么认识的?”

关焕然头都不抬,“亲戚介绍。”

张琛含含糊糊地嘀咕,“好家伙,亲上加亲了这是。”

关焕然自己走,我和小张一起回家。回去路上我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琛深吸一口气,“林纯以前是我爸某个阶段的情妇也就是说她是我小妈她现在的男朋友关大师是你姐夫而你又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也就是说从林纯那边讲关大师不是我爸胜似我爸从关大师那边再看你我应该管你叫小姑。”

“你爸还真让你管林纯叫妈?”

“那倒没有。叫小阿姨,林小阿姨。他喵的林纯比我还小两岁多。”张琛是个挺好的人,“你看看有机会把这事儿跟关大师聊聊,我估计他不知道。”

他那么精的人,他能不知道?

“懒得管他了。”

这天我和张琛坐在公司前台,凑在一起写台本,大概就是一个土味情话挑战。

张琛:我两个姐姐留英留美。

我:你呢?

张琛:我留级。

我说这句话不好,留级感觉跟我没什么关系。

张琛又想一会儿,“那我,留,留留留留,在你身边?”

“这句好。”

关焕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俩后面,穿一件白色的老头羽绒马甲,里面是件黑绒衣,又戴一副黑圆框眼镜,揣着手,土了吧唧地也跟着说,“我也觉得这句好。”

“我们这种高雅的场合为什么会有你啊?”我仰头,“你来找林纯的?”

“他爸爸请我来的,看看你们的烂账。”他下巴点点张琛,又使用一些中年男人的小花招,故意靠过来把我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语音带笑,“你这小孩儿嘴怎么这么*呢?好歹咱俩一家人呢。”

“张琛你不管管?他摸我!”

张琛判断了一下情势,点头哈腰地过去跟关焕然握手,“麻烦姐夫了。”

关焕然磨洋工,坐下来跟我俩聊了好一会儿。反正聊着聊着张老板就聊高兴了,说想去泡温泉,又想去滑雪,想直接找个滑雪场里的温泉酒店玩两天。

林纯也是这会儿来的,搂着关焕然说她也想去。

我说我可不可以不——关焕然说不可以。

我,张琛,林纯,关焕然。

配置诡异如斯,着实让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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